接连两,我队都以大比分轻松取胜。论平均,我们要差儿,论技术
协调,大家旗鼓相当。不过胜败嘛,乃兵家常事。李俊奇尚且嘻嘻哈哈,十五
号却有些恼火,指责队友漏人。「特别是你,满场瞎晃个啥劲儿啊,盯你的人
不就得了。」他坐在篮球架底座上,面向站在一旁的李俊奇:「脑屎了吧你!」
老天在上,这是我第一次听这位陈兄讲如此的一句话,通俗刻薄,讽刺幽默。
要不是顾及老乡面,我兴许早就拍着大哈哈哈了。
值得一提的是,他用的是普通话。而李俊奇的回答自然也是普通话,他抬起
叉着腰的右手抹了抹汗,说:「靠。」又过了两三秒,他才甩甩手,笑了笑:
「知了,我是踢球踢惯了,不住自己的。」说这话时,他晃着脑袋,甚至
冲我挤了挤。十五号还想说什么,远方却传来了李阙如的呼唤。
真的是远方,得隔了四五个篮球场,但我一就瞧这抱在的是一箱
脉动。对方群众顿时欣鼓舞,说兴采烈也不为过,他们大呼:「你可来
了!」十五号很镇定,平的风也很合地把他的发搞得很飘逸,这样看起来
多少有小帅。直到李阙如哼哧哼哧地递上一瓶,他才说:「你是不是现
的?」我连放了俩三分才掐断了自己几奔腾而的笑意。李俊奇给我递来一
瓶,当然,我谢绝了——一瓶怎么够五个人喝呢?对手有喝,我等只能着
嘴瞪,这球是没法玩了。
当晚就起了雨,还恬不知耻地连累了周六。原本我打算上网抄篇乐评,把
艺术赏析课的期末考搞定。如你所料,白衣还留了一手,在几乎所有人都笃
定已牢牢攥学分时,她笑地给我们布置了作业:随您兴,随便任何艺术
方面的想都可以,总之,这是本选修课成绩考的唯一依据。老实说,有不
厚,然而——毫无办法,一办法也没有。
更没办法的是,不等我洗漱完毕,大波就来电话,质问我「是不是忘了」。
我说:「啥?」
「找录音棚啊!」他说:「雨就不用录音了?」
这一跑就是一上午,好话说尽也是扯淡,尽还都是Livehouse 老板介绍的
熟人。我不由想起当年U235和盘古往《自由音乐》寄小小样的故事,乃至不自
禁地向大波提议:「要不咱也搞小小样?完了给他妈杨波颜峻张晓舟这些狗
寄过去。」后者不置可否,到大学城了公车才说:「你这是异想天开!时代
变了!」至于时代怎么就变了,他咬牙关,誓死不说。
中午叫来乐队哥几个,拉上陈瑶,吃了顿气腾腾的驴火锅。一小酒自
然免不了。大波鼓励大家不要放弃,说不少学校都有录音棚,咱们尽可试试,
「只要你们别太懒」。非常遗憾,亲的大波,咱们偏偏就是一群懒。
借着酒劲,我们在排练房捣鼓了一个多钟。门外的雨凶狠异常,却又断断
续续,骤然响起的劈啪声在大波恣意堆砌的噪音墙中飘忽不定,悦耳得令人赞叹。
不得不说,吉他还是大波来搞更好,起码这块digitech RP55 对他来说更合适。
此效果是陈瑶送我的生日礼,所以她老的手风琴也不错,尽在一片电音浊
中有过于清新脱俗了。我曾建议陈瑶搞搞电琴,后者立小脸绷:「你懂
个,电手风琴还能叫手风琴吗,我看叫噪音传还差不多。」就是这样,
在某些方面她老倔得离谱。
正玩得兴起,大波接到一个电话,说是电音论坛有鼓搁在零号楼地室,
现在腾地方,得挪走。语气定,不容置疑。于是我们就去挪鼓。这还是上次搞
活动存在那儿的,取了几次愣是不开门,大雨倾盆你却无可奈何。大鼓、定
音鼓、小军鼓、枝枝杈杈,非全员动不足以搞定,如此一来,大家倒也心平气
和了。步雨帘时,大波将我们的嬉笑脸斥之为。
他说的太对,我们也只好笑得更加畅,恰如此刻飞坠而的大雨。
地室嘛,除了放放东西,也就是练练拳舞了。大一时我就在这儿学过
跆拳,当然,被坑了二百多块钱。无数次,我梦到自己打爆育系那帮丫的,
可惜他们早早毕了业。
走廊七拐八绕,空间宽敞却莫名压抑,还有气味,实在不敢恭维。路过舞
蹈大厅时,里面人攒动,只扫了一,我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「bachata 」。
扛着鼓来,神使鬼差地,我又凑到门瞄了一。等陈瑶过来我快走时,鄙
人却再也挪不动脚步。
一健打扮的舞蹈好者们席地而坐,璀璨灯光的最中央如你所料是一
男一女。女的理所当然——是沈老师,白背心黑,态轻盈,而又柔得如
一抹光。男的嘛,个瘦,黑T 黑白袜,鼻薄,脸惨白——那张
中分无论何时都绷着的一张脸,除了艺术学院十五号和大太监魏忠贤外,
谁也不拥有。而诚如绝大多数历史书所告诉我们的,魏忠贤早死他娘了。
他们在动作分解,简单说,男士是个稻草人,被女士拨拨转转,每拨一次,
后者还要环视四周对莘莘学们调几句。不可避免地,那柔的胴要在十五
号上磨蹭,包括汗津津的沟和圆的。
「好哇,」陈瑶抬就是一脚:「我说你看啥呢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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