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一掠山河】中（下）(8/10)

里顿觉不安。众将散去后，他便多留了一步。

“将军让众将皆去寒云，自己却不去？”

沐妘荷双手撑在沙盘之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地势，而如今的沙盘已然大了一倍。听见白风烈的发问，才淡然的抬起。

“我为何要去寒云。”

“收复兖州，将军不亲自坐阵么？”白风烈跟上一步，略有急躁的问。他由衷的希望沐妘荷可以改变计划。

“收复兖州？你，我还有五千最锐的沐妘铁骑，难只能去夺那几座城么？”沐妘荷说完，将一只黑的信旗飞速的在了沙盘之上。

白风烈转一看，心便沉到了底。

“将军是要借熠国，沿渭上游走盲鹰谷穿过九牢，然后由西向东，直定南？可路途如此遥远，非一月不可达啊。而且万一现变故，将军孤军，岂不有大险！”他用手指沿着沙盘的地势划过，蜿蜒曲折的最后一正是定南城。

“二十日便可，我这五千人每一个都是挑细选，如今盛夏之时，沿路自给自足不成问题。这一路皆是平原戈，就算有变故，想要在如此庞大的战场上围歼我，哪有那么容易。我此举虽有些冒险，但只要经此一战便可踏定乾坤！”

看来她从征的第一日便已经想到了今天。白风烈读懂了她的心思，她就是要重复沐妘柔的路线拿定南。

沐妘荷意气风发的说完，双瞳中光辉闪耀，随后又低嗓音，意有所指的说，“某人不是等不及北伐事成么，只消二十日不知他还等不等得。”说完便背过去，不再看白风烈。

白风烈心一疼，接着便狠狠咬着，让自己冷静来。

“可是将军……”他脱而，想要提醒她，可突然却哑了。

拓跋野为何摒退四周，只将此事事无细的告诉他一人？一则是要自己率军伏击，二则便是堵住了自己的。若是此时事迹败，无论是不是自己所言，于拓跋野而言，他都难逃系，而他的断牙和他的群狼也都要连坐承罪。此人心机可真不是一般的，看来老师的谋略他未学，大沄的官斗之术倒是学贯南北了。

“有什么可是的……你昨夜说的话，我都还记得。去吧，只消安心跟着我。此战必成！”

白风烈看着沐妘荷笔直的背影，仰闭起了双，随后默默的离开了大帐。

雨季的兖州天总是变化莫测，明明刚刚还是艳照，转之间竟淅淅沥沥的落雨来，白风烈站在雨中再次回看了大帐，终于还是一撂罩袍转而去，男多薄，总相负。他白风烈也不过是个辜负佳人的极恶之徒罢了。

次日正午，艳照，沐妘荷领着她最锐的五千铁骑一路奔到了渭边，除了旁的白风烈，无人知他们将要去何方。可每一骑的行中皆装了十日的粮，他们盲从着队伍最前方的那位英姿飒的女将军，因为她总会带给他们胜利和荣耀。

一路上白风烈片语未发，就这么安静的待在她的边，看着她的盔甲，银枪和那柄曾经横在彼此膛之间的剑。沐妘荷看着山川走势，带着他们以曲回的方式逐步靠近了盲鹰谷。她计划要在一炷香，让整个大军都穿过去。

临近谷之时，白风烈就已经隐隐闻到了野狼的气味，如沐妘军一样，他的断牙和狼群也从不会让自己失望。

沐妘荷止住了势，看着前方幽的通，又抬的看了耸的山峰。

“前军随我先行，中后军戒备，听我号令。”

随后她轻敲腹，在前军的簇拥之踏了这必败之地。

谷走了片刻，沐妘荷逐渐蹙了眉，她隐约觉得自己漏算了，可又想不起到底是哪里。

“此好像有些不对劲……”沐妘荷侧过，低声对一旁的白风烈说，双则继续环顾着四周矮陡峭的山。

白风烈了气，“确实不对劲，因为将军你中伏了……”

沐妘荷一愣，随后一柄闪着寒光的枪刃从一旁横在了自己的脖颈旁。随后一声哨响，不计其数的弓手从四的断崖上站了起来，石雷木也是蓄势待发。

沐妘荷不可置信的缓缓扭脸，看着旁的男，此时他面沉似，双依旧牢牢的锁死在前方。前军看到如此况，更是大惊失，顿时纷纷兵刃。

沐妘荷颤抖着举起自己的手掌，止住了这一片喧哗。她的双缓缓开起，却又渐渐合上，嗓间如同被异噎死，费了半天的力气，竟一句话也说不来。她只能死死的盯住面前的男，想要看这所有一切的答案。

两滴清泪顺着角蜿蜒而，顺着脸颊的曲线汇集到颌一，随后轻轻落在了锋刃之上。泪滴坠落这极其细微的震动却沿着枪刃无限放大般的传递了过来，直到落白风烈的心尖。这滴泪晶莹剔透，却带着足以焚烧一切的温度。一瞬间，白风烈只觉得自己的膛已然空了……

而沐妘荷最终挤的只能是沙哑的哽咽之音，

“……你是何人？”

“……断牙主帅。”

沐妘荷差就栽去，她似乎本就看不见颈的利刃，摇晃了两，努力抓缰绳维持着自己的坐姿。半响过后，她才缓缓开继续问，

“为何欺我？”

白风烈先前准备了许多伤人的恶语，他希望沐妘荷恨他，胜过恨拓跋野，这样她便不会因为自己犯的错而被击倒，他了解她，这份新的憎恨会让她从此以后变得更加谨慎，也更加大。虽然代价会有些重，可事到如今，这是他能想到唯一补救并守护她的方式。而他则手握着一份大礼，只要在合适的时机奉上，沐妘荷便还会是那个沐妘荷。

可，这些恶语他竟然一句也说不，天诸多难事，伤你便是最难……

“为何欺我！”沐妘荷终于冲破了嗓间的阻碍，以咆哮之姿吼了来。

白风烈用尽全力攥拳，以平生最凶狠的姿态猛然扭过，拉嘴角，轻佻的说，

“自然是为了杀人诛心！”

沐妘荷咬着牙，扬起脖，不顾一切的往他的枪尖上贴，“那你还磨蹭什么？为何还不动手，该得的你都得了，你还在等什么！”她此时的气势完全压住了白风烈，以至于他本不需要再说什么来激怒面前这个女人，她已然失控了。

白风烈希望她愤怒，可不能失去冷静，她应该将所有的愤怒化刀剑，而不是引颈就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