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的喜剧(2/5)

“话是不错，但是跟我朋友，是需要勇气的。”

一路无话，但各人都有些事可想。车到了旅馆，曾薇不忙着车，问说：

“现在就走？”

余善德重新转过来，曾薇还在扣领上的纽扣，两条纤适度的手臂，着浑圆的肩，构成人像摄影家梦寐以求的曲线。那一袭家常穿着的素旗袍和平底的便鞋，也像是撤除藩篱的标记，让人更觉得这间屋恬适可。

这时，主人的尖，已经赶了过来，问说：

家旅馆？”

“就算我有太太，我们就不能朋友吗？”

“那只好等事实来证明了。”

聊天的客人早已散去，牌局还在继续。杨学智补充了中途告退的一角，正在连庄。等了庄，余善德向他个，他知有话要谈，把牌让给他的“小公馆”打，邀了余善德到客厅里来。

余善德不知她要什么，依言转过去，脸朝房门坐着，听见背后有开衣橱的声音，然后是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。

她没有再留他——她知，那是最不聪明的一着。最使她失望的是，他临走时并没有留什么话。

“好极了！”杨学智拍拍余先生的肩说，“这趟差使没有比你再适合的人选。”

“余先生要有兴趣，不妨再坐一坐。”她把话又宕了开去。

彼此都多少看对方的用意，但谁也不肯拆穿。车到了曾薇的房间，余先生写他的名字“余善德”，又写他的住址和电话号码。

“有一两地方还可以坐坐。有没有观光的兴趣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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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到底不如香港。”余先生说，“香港一切玩的节目，这时正刚开始。”

3

“台北的市面，比我想象中要闹得多。”曾薇说。

“没有！”

“是的，我请余先生送我回去。”

“我不相信。”

然而余善德却已惯于克制自己的望。对她，直接的试探已经够多了，而对整个背景却茫无所知。这可能是很危险的事，他想。

“那么，是回旅馆吗？你还没有告诉我地方。”

知趣的“鱼”立刻接来说：

余善德不任何分辩，故意逗着她说：

“不，不！”他上站了起来，“我送你回去以后再来，也是一样。”

“余先生！”曾薇说，“请你转过去，好吧！”

“那有什么不好懂。”曾薇调地笑着，“我怕电话接到你太太手里，我倒无所谓，你可不得了啦！”

曾薇很仔细地看了一遍，把那张纸折了起来，放在包里，问：

“台北也有消夜的地方吗？”

于是，他毅然起告辞。

“好了！”

曾薇包里有支眉笔，可是她的回答是：

“难得动了

“怎么？”曾薇一步不放松，“准备送我回去？”

彼此觉得有些好笑。然后曾薇把旅馆的名字和房间的号数都告诉了余先生。

“一定是装傻！”她想他怎么会不懂她换了衣服，是准备谈的表示呢？

“如果你是指对我太太而言，我正好有这勇气。”

“我想打听打听曾薇。”余善德开门见山地说。

“余先生能给我一张名片吗？”她是想知这条“鱼”的价。

“我也在奇怪，”曾薇说，“你不问问我住在什么地方，要把车开到哪里去？”

“打电话到你府上，方便吗？”

“当然。”他毫不迟疑地伸手到袋里，但忽又翻然变计，“啊呀，正好忘了带名片，我把我的名字地址写给你吧！”说着又假意摸索了一会儿，问：“你带了笔没有？如果没有带，我到里面写给你。”

余先生似乎没有料到她有这句话，一抬，盯住她说：

男女主人送大门，上了余先生的车——一辆曾薇在香港看惯了的英国车。余先生自己驾驶，幽静的堂，转横路，就来到了这灯火璀璨的大街。

“我不太懂你的意思。”余善德这样回答。

“曾小要走了？”

“不啰！”曾薇在毫无理由地拒绝以后，却拖了一个尾，“改天总有机会的。”

了旅馆，余善德开车回到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