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照在莲台第二战击败邵咸尊,事后回想,总觉家主有意相让,其修为不“鼎天剑主”李寒,执意争胜,断不致轻易败阵来。
”邵咸尊的声音自后响起,将耿照的思绪拉回现实。
不知剑……修得如何了?几时能好?”邵咸尊帘低垂,斜飞鬓的两疏朗剑眉波澜不惊,呷了温茶,悠然:“不是自铸的剑,未敢贸然动手,修好‘藏锋’后,我仔细观察几天,才将受损的剑柄、剑锷除去,正在检查剑刃,看有缺损否。
“除了藏锋……”耿照当然不止借刀这么简单,见气氛不错,小心斟酌字词。
”“据说,是自贵城大匠之手?”邵咸尊走到台边,以雪帕裹手,捧起无装剑刃,微眯着双,似正细细赏玩。
砖台上,置着一截无柄无锷的青钢剑刃,拆去绯红柄鞘之后,昆吾剑的锋芒更加璀璨如星,光华隐隐,仿佛九天银河被完整封了暗金的剑刃,隔着钢透辉曜,微一凝眸,便要被其中似的,当中似有三千世界,静肃而神异。
耿照也不忙取刀,重新落座,提起茶壶为彼此斟满,两人又饮一杯。
”虽是一枚钉,毕竟放了段,邵咸尊惯见风浪,什么合纵连横没经历过?况且耿照许诺一有结果,必定先行告知青锋照,对邵咸尊来说,已然足够。
耿照纵有慕容柔支持,此事不比锋会,镇东将军不好手,这初茅庐、新鲜辣的“七玄同盟”,想和七大派释怨携手,有赖青锋照大力支持;至少在这个阶段,邵咸尊并不担忧会被排拒于心之外。
”耿照双手负后,并未伸向几的藏锋,沉声:“非是有意欺瞒家主,在追查妖刀之事,还未能掌握确凿证据,然而过程当中,已是备极惊险,若无家主宝刀防,没有取证归还的把握。
此剑之好,令人印象刻。
炉中黑黝黝一片,房亦无耿照过去熟悉的焦炭气味,显然近期中未曾升炉。
“昆吾剑也劳烦家主代为修复,实是激不尽。
耿照对邵家主的襟为人,极为佩服,料想抱诚以陈,应能说之,万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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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邵咸尊的江湖声望,以及青锋照在七大派的地位,此约之重要不言可喻。
原本这就是耿照最熟悉的工摆设,一瞥,除亲切之外,更多的是疑窦丛生。
“这真真是绝好的一柄剑。
”两人了厢房,踱至小院底的偏僻静室,邵咸尊推开门扉,举手示意。
茶代酒,举杯相酬,算是定了七玄同盟与正七大派之间的一笔和平协约。
“我听闻屠兄大作,必镌‘化应万千’之铭。
且不说像真妙寺这样的地方,何以竟会有个而微的小铸炼房,既然无人使用,拆去便是,何须刻意掩盖?居间的泥灰砖台倒容易解释,自是邵家主接修复刀剑的委托后,才让寺方新砌;真妙寺为何对这位东海首善开方便之门,怕也是看在香油钱的份上。
以此剑之佳,却连缺损的柄鞘中都没见此铭,莫非……是他人的作品?”屠化应是影城首席,“化应万千”的铭刻正是其标记,铸这等神剑
典卫大人这边请。
他沉片刻,从鞘上移开手指,举杯就。
耿照忍不住想。
他听话里涵蕴的意味,暗自凛起,面上却不分毫。
邵某不以武艺名世,未敢自荐,若有机会为正、为苍生尽力,却也是责无旁贷。
或许艳丽的绯红剑装,非自红儿的要求,而是为掩神剑异质,以免一鞘便攫人目光。
待此事稍有眉目,定亲自来向家主禀报,其后联系七大门派,共襄除盛举,还望家主鼎力支持。
然而,说是“始信八九成”,毕竟还有一两分保留,果然邵咸尊轻抚“藏锋”的乌檀直鞘,微笑:“以典卫大人现修为,借宝兵对付、还不敢保证完璧归还的对象,我料非只恶,还是一名武功超卓的恶人。
另一置着锻打用的铁砧,亦是陈旧不堪,倒是房间中央有座新砌的简陋砖台,外敷的避火泥灰称得上“簇新”二字,与整个房间、乃至这一方小院相比,显得格格不。
“家主所言甚是。
耿照一瞧,才发现房里的木制床榻、几凳等均被移走,墙边和地面上能看原本摆设的痕迹,角落里有一方打铁用的陈旧炉井,周围墙面新旧有别,似乎在建造之时,就有这座打铁炉井;而后久无人用,连拆除也懒得,索以木板封起,当作寻常厢房使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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