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(2/3)

胤丹书仁慈宽厚，但并不傻，七大派层都是些什么货，与鹤着衣相莫逆置腹推心的狐异门主，平素没少从挚友那儿听得抱怨。

这就是我必须拒绝你的提议的原因，典卫大人。

信念是趋向理想的重要动力，但非工；维护信念和理想需要很多工。

」——果然是胤丹书！望着少年惊愕迸的面孔，女郎无喜无悲，甚至无一丝教训似的凌人盛气，吻平静得令人心慌。

同样的痕迹不止在两只腕上，她那双到了极的足踝间亦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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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胤丹书来说，殷横野的承诺是切实可信的。

在蚕娘姥姥的回忆里，胤丹书善良正直，待人真诚，连敌人都敬佩他的磊落怀……这样好的人，何以落得这般收场？岂能是这般收场！苍天啊！但少年其实知为什么。

栖亡谷的秘穹作，将玉树临风的男胤丹书，整治成不人不鬼的模样。

此事虽非传遍天，人所皆知，但拥有「秘阁」和「无草」的狐异门也通过各，实了线报。

但辕厉山毕竟是医毒大家，梁午茉知赤烶火蝎、冰川寒蚿大名，当然也听过两宝与人心合的事，故尔知。

直到胤野吐当年惊鸿堡兽牢的惨事，一切才串了起来。

比起言行反覆的正七大派，「隐圣」殷横野有个难以企及的好：至少在明面上，他于凌云三才一会之后，确实遵守了「不使一人」的誓言。

耿照抑着腹中剧烈的反胃，饶以他的功修为，面上仍是青一阵白一阵。

胤野眉山无动，笑敛眸，白晰得令人眩目的纤纤素手随意拈平了裙膝细绉，黑绸大袖落肘间。

是我那为江湖人景仰的英雄丈夫。

「他跟你一样，喜牺牲自己，保全其他所有人，以为救世永远只有一条路。

其时妖金方止，天初定，黑白两老成凋零，所谓正首脑，门中大位坐不坐得住、能坐多久，尚在未定之天；这程度的盟约要换胤丹书一命，还不让留只字片语予妻门人，怎么想都是匪夷所思。

胤丹书面临的，正是耿照的困境——敌人的武力到无法拮抗，又避无可避，一战即折；除了满足其要求，换取一个相对文明温和的免战协议外，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。

她一直没同梁度离说，起初是负气，到梁度离染指于我，她反倒不说了，咬牙忍了几个月，到那时才肯说。

耿照这才注意到，她那修如鹅颈一般、线条十分好看的皓腕间，留着一抹极淡的樱红细痕，连疤都说不上，约莫是指甲轻划的程度，仿佛系了圈红丝，煞是好看。

或许在胤丹书心中，此去是默魏王存魏前辈所授诀，誊写悟得的妖刀武学之理；殷横野会禁他，企图榨取更多更完整的功法，最终难再寸时，便杀了自己灭……但他万万想不到，殷横野会拿他来实验。

他并非在崖畔结束生命，而是随殷横野自去。

但你们是错的。

在冷炉谷断毁脉的那一夜，在被囚在望天葬的鸟笼中、痈无助之际，耿照便已彻底了解，这世上的残酷是没有边际的，毋须多加揣测，却也不能当它不存于世。

常人承受这般剧烈的痛苦，尚能一死解脱，但胤丹书的冰火双元之心，却使他拥有异乎常人的韧生命力，怎样都无法死去，哪怕无止尽的残酷折磨彻底毁去心志，将他化成一全凭本能的狰狞异兽，双元心仍无一刻停止动。

「梁度离本不该知，他负责看的『怪』究竟是何来历，要知的话，抓到我时他就该报与委托者知晓，而非是胡为至此。

这样的天真，不但使自己落悲惨的境地，还会让仰望你的指向的人们，落得凄惨百倍的场。

」第二六九折：百日恩，终付毗卢蚔狩云说过，以胤丹书的阅历武功，要他横刀自刎、以保狐异门上安泰云云，是全然说不通的。

耿照并未听漏「挑断手脚」一节，几可确定前活生香的绝世人，之所以能够行动自如，而非残疾痈，必与蚕娘说的蜕生天覆功有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