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(2/3)

日九听得耿照叫唤，难掩喜，回大笑：“你猜不到是我罢？我莫名其妙成了穷山国的国主，一时也难说清。

这回刀气难越一众刺客，直接与掌力撞于阵前，人墙正当其冲，应声溃散。

女的覆面巾与劲装材质相若，光映着蛇鳞似的虹彩，巾上以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鬼怪血，獠牙上错，甚至狰狞。

耿照记得两刀气前猛后疾，看来应是第二补刀的那位，虽不如一位沉雄悍猛、有着“则无回”的气魄，以她至多不超过廿五的年纪，竟已练无形刀炁，且能双手连使，单是这份修为，放东海刀界便排不前五，前十总还是有的。

耿照一跨难及，孙旭却仿佛有用不完的力，双掌连击，虚抱着一收，再齐齐推，三叠掌力如墙似浪，来人一撞上，被推得倒翻去，落地时微一踉跄；但见一银青的密扣劲装，质料非丝非棉，而是如鱼般溜贴，鳞光隐现，裹玲珑浮凸的段，小腰圆凹，峰峦起伏，既有俏的曲线，亦不失腴，竟是名异常小的女，量仅及耿照，还矮了日九大半个。

少女生得杏眸隆准，有张鹅圆脸，本该是清纯可人，但她这个年岁应有的天真烂漫，面上丝毫未见，取而代之的是刀者所独有的枭横霸；此际因受挫、乃至受创而生的狰狞扭曲，令人不由生错觉，仿佛占夺少女躯壳的，是一只苍老刻的鬼魂，甚至不是女，才得有这般戾。

不远的树，盖为刀气掀飞的雕饰轿上，一华服的段慧抑住一声浅呼，面纱亦随风去，一张与她纵横

而耿照在《东海名人录》中，读到帝里族首“与续弦夫人恩甚笃，惜时日未；其殁后，独至今”的文字，猛然省起当夜篝火樽前、两人着凛冽谷风饮酒之际，日九心中哀悼的是谁，则又是几年后的事。

耿照的估计委实保守了些。

此姝必是两名发暗劲的刀客之一。

日九从小在帝里成，耳濡目染，通算学，才被选了执敬司。

一抹幽细影，自东倒西歪的灰袍刺客间掠，速度之快，堪比箭矢离弦。

金貔朝覆灭，七砦由朝而野，渐成江湖势力，与雄踞海外的五岛奇英结成同盟，掌握北东两的陆通枢纽，于碧蟾朝曾兴旺一时；如今虽已没落，仍是东北有数的名门。

读横疏影亲撰的《东海名人录》，才知收容日九母的世族非同一般，竟是名列渔十二家之一的“鸣珂帝里”莫氏。

蓦地一阵风起，女覆面的绣獠银巾翩联飞去，应是被掌力震松了结，难御风刮，一张既清纯又冶丽、难以三言两语形容的俏丽面庞。

渔七砦乃金貔朝的勋旧之后，金貔王朝发迹于北关，七砦所据，正是昔日北军南、称霸央土的要冲，更是公孙一族归返祖地的路，所封无非心腹重臣。

他每月总会固定失踪几天，实是被带去帮忙对帐销，日九总是得又快又好，从不错，一人能抵几人用，在执敬司所有事心目中，此简直是无上瑰宝，日九却从未恃以要求特权，依旧笑对同侪欺侮，不以为意。

鸣珂帝里于筹算，武功皆由术数化，《无疆帝算》既是功心法，亦是数算心诀，难学难，一旦掌握关窍，化剑法拳掌，却是威力奇大。

除非这名女有什么奇特的逆龄之术，天也就双十芳华，决计不到廿五；说是十六七八，怕更易取信于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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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之今日我正寻一位辈，忽然接到线报，说段慧带人来此围捕镇东将军府的耿典卫，便来救——”耿照面忽变，大喝：“……小心！”孙旭福至心灵，回臂一砸，毋须什么妙招数，宏大的掌力本就是最的防御，猛地磕飞一既锐且薄的无形刀气。

怪风所掀，不只是少女的覆面巾而已。

耿照走了影城，日九却未走他的人生，本不知何时才能再会，今日竟于此间重逢。

她反手握住腰后的两柄柳叶刀——双刀亦其形，特别缩小了尺寸，显得十分小巧可——眸中杀气一凝，目标自然是前嘻笑脸的穷山国新国主。

云山两不修中的“圣命不修”莫壤歌，退隐江湖之前，即为鸣珂帝里的族首副贰，自创的“四方风神剑”便是以《无疆帝算》为基础，乃前代江湖驰名天的剑客。

披着貂颈披风的少年国主顺势旋，左掌平推，隔空碾平第二刀气；也不见运功调息，又提右掌拍去。

那晚之后，日九再未和耿照谈过母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