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一方面,中国古代也不乏西哲的同。《尚书》称“天视自我民视,天听自我民听”。《》称“王者以民为天”。《左传》称“夫民,神之主也”。而《孟》的“民贵君轻”说也明显有关切民众的天观。稍有区别的是,中国先贤们不语“怪力神”,不大习惯人格化、传奇化、神话化的赎救故事,因此最终没有走向神学。虽然也有“不愧屋漏”或“举神明”(见《诗经》等)之类玄语,但对人们上的天意、天命、天一直语焉不详,或搁置不论。在这里,如果说西方的“天赋人权”有神学背景,是宗教化的;中国的“奉民若天”则是玄学话语,有半宗教、宗教的品格。但不怎么样,它们都有一个共同,即置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于德心,其“上帝”也好,“天”也好,与“人民”均为一两面,不过是德的神学符号或玄学符号,是神工程的形象标识,一方便于传和教化的代指。
三
是历史上众多假案之一例。此类例不胜枚举。不过,颁布神大赦,取消德戒严,广泛解放异端,让很多无辜或大无辜的同恋者、堕胎者、抹红者、语多怪诞者、离婚再嫁者、非礼犯上者、斗走狗者、当众响亮打嗝者或喝汤者都享受自由光,并不意味着这个世界不再有恶,不意味着所有的神事故都像小炎,可以回避价值判断,只有质化、技术化、医案化的解决之法。最近,已有专家在研究“德的基因密码”,宣称至少有百分之二十的个人品德是由基因决定(二〇一〇年六月十四日俄罗斯《火星》周刊),又宣称懒惰完全可以用基因药治愈(二〇一〇年九月四日英国《每日快报》),更有专家宣称政治信仰一半以上取决于人的遗传基因(二〇一〇年《国心理学家》杂志)。如果让上述文章中那些英国人、俄国人、国人、瑞典人、以列人研究去,我们也许还能发现极权主义的单细胞,或民主主义的神经元?能发明让人一吃就忠诚的药,一打就勇敢的针剂,一练就慷慨的气功,一就万丈的生芯片?能发明克服华尔街贪之患的化学方程式?……即便这些研究不无理,与古代术士们对血型、、面相、骨骼的人生解读不可同日而语,但人们仍有理由怀疑:无论科技发展到哪一步,实验室都无法冒充上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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否则,制毒犯也可获一小份科技步奖了——他们也是一伙发明家,也是一些现代术士,也在寻找快乐和幸福的秘方,只是苦于项目经费不足,技术步不够,药的毒副作用未获足够的控制,可卡因和k粉就过早推向了市场。
作为历史上宏伟的德工程之一,犹太—基督教曾提了最为普惠的福利分方案。“你的邻居!”《旧约》这样训喻。耶和华在《以赛亚书》里把“穷人”视若儿,一心让陌生人受到迎,让饥民吃饱肚。他在同一本书里还讨厌燔祭和集会,却要求信奉者“寻求公平,解放受欺压者,给孤儿伸冤,为寡妇辨屈”。圣保罗在《哥林多书》中也调:“世上的神,选择了最弱的,叫那壮的羞愧。”这视天受苦人为自家骨的怀,以及相应的慈善制度,既是一理,差不多也是一政纲。这与儒家常有的圣王一,与亚里士多德将理与政治混为一谈,都甚为接近;与后来某些宗教更醉心于永恒(教)、智慧(佛教)、成功(福音派)等等,则形成了侧重的差别。
一个尚者还可能大无疆,及人类之外的动、植、微生以及整个银河星系,把小资听众动得泪盈眶。但从另一角度看,如此大其实也是放大了的自利,无非是把天万视为人类家园,打理家园是确保主人的安乐。如果有人到了这地步:主张人类都死光算了,以此阻止海王星地质结构恶化,那他肯定被视为神经病,比邪教还邪教,其尚一文不值且不可思议。正是在这个意义上,德其实很世俗,充满人间烟火味,不过是一福利分方案,一让更多人活去或活得好的较大方案。一个人有饭吃了,也让父母吃一,也让儿女吃一,就算得上一位符合最低纲领的德义士——虽然在一个网络、飞机、比基尼、语言哲学、联合国维和警察所组成的时代,并非每个人都能好这一。
事是这样吗?
德的心容是价值观,是义与利的关系。其实,义也是利,没有那么虚玄,不过是受惠范围稍大的利。弟弟帮哥哥与邻居打架,在邻居看来是争利,在老哥看来是可歌可泣的仗义。民族冲突时的举国奋争,对国族之外是争利,在国族之是慷慨悲歌的举义。义与利是一回事,也不是一回事,只是取决于不同的观察视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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