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少时的梦想全带着一股子纯粹。是可以饱腹的饭菜,柔软整洁的大床,甚至于一句来自他人的真心关怀。那些在洛冰河孩童心性时最直白简单的谷欠望体现,终是在惶惶的求而不得中逐渐沉淀,被岁月挤压成救命稻草般的奢求。
以至于当占据了他全部身心的念想碎进竹舍偏室里破窗的晨光,洛冰河的意识还带着些不敢置信的恍惚。
他曾很多次试想过这个画面。有床被能伴着窗外的虫鸣助他入眠,然后在划破天际的第一声鸟叫中悠悠转醒。
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伟大心愿。只是他等了太久。
沈清秋的关爱来的猝不及防,洛冰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被接二连三的幸福砸懵了头。他也屡次疑心起眼前事物的真实性,却又一遍遍在午夜梦回掐上自己的大腿,从疼痛中为一切并非做梦而暗自欢喜。
在小小少年的心中,哪怕那些给予在外人眼中显得微不足道,却真真正正成了他生命里少数几颗被点亮的火种。它燃烧过洛冰河心境里的大片荒芜。摧枯拉朽,势不可挡。
洛冰河对此一度是满怀感恩的。不同于许多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,他早早便尝过这世间的艰辛苦冷,对于能够被沈清秋另眼相待很是知足。
幼年时所遭的拳打脚踢还记忆犹新。很多时候他都会想,不论自己因何被对方看进了眼,这笔恩德都应该被他铭记一辈子。
--然后他就真的记了一辈子。
起先他的愿望全部翻了个新,却无一例外都和沈清秋带着点关系:想要拥有更多和对方呆在一起的时间,想获得更多来自对方的疼爱和鼓励。
只是感情这种东西怎么说的清呢?在沈清秋日复一日的谆谆教诲下,堆积的敬仰却悄悄开始变质。一开始还是不易察觉的一点,被洛冰河全盘认作是对沈清秋晕不淡的孺慕之情。于是那颗被无意识放任生长的种子,终是在细碎叠加起来的暖意里开始生根发芽。
情不知所起。待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追求原来不仅仅是想讨一个跟随时,那抹青色早已渗进心脏的更深处,从此再也难以抹去。
最初洛冰河也狠狠自我唾弃过,甚至一遍遍告诫自己该把心思收一收,毕竟他的感情太过离经叛道。因此悸动被他扎严了悄悄往心底藏,面上依旧跟在沈清秋身后当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徒弟。安守本分的将待人之礼练到极致,为求不在任何地方给他的师尊丢人。也会在苦修之余细细琢磨出新菜色,然后乐颠颠的将其献宝给那位青衣仙师。
但他很快就发现,欲望确实是极难填满的东西。特别是当其被贴上了明确的标签,一切克制都会变得苍白无力。
喜欢的情绪开始慢慢发酵。于是在那些梦醒时分悄悄洗着亵裤的脸红心跳里,洛冰河终是不可抑制的动起了小心思。
少年人的手头没有足够的资本,连带着行动也显得质朴天真。从学艺时故做愚笨的往对方怀里头撞,到外出历练时费心缩短回归日期。明明只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举动,却都会因对象是沈清秋而令他喜不自胜。
最后做的多了,洛冰河却发现自己越发无法满足。感情在日月交替中愈演愈烈,贪婪张开了血盆大口,每一颗利齿的目标都是同一人。
所以后来在无间深渊的三年里,执念终于还是变了颜色。
其实那会洛冰河也说不清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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