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笛的声音伴随那些红蓝色的光快速聚在一起, 驱散了人群, 却更加喧闹,一群穿着蓝色制服的人从警车上下来,将警戒线拉开,黄色的线框像把那个地方的人和事都隔在了另外一个世界。
初春的风着实冷, 吹得人口干舌燥又睁不开眼睛, 这天气还懒洋洋地施舍了一点阳光,街上之前堆着的大雪倒是在各种因素下化干净了,只是地面上还有些水,不知道该怎么算这水到底是雨还是雪。
这并不重要。
陈凡从车上一蹦跳下去,现在还是清晨, 年假还没过, 工作的人睡了个懒觉从各门户里探出个头,显得倒是生机勃勃。
“有目击者吗?当时是谁第一个看见死者的, 谁报的警?查一下这个人身份, 是不是在附近有他的熟人?”陈凡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吩咐, 跟着他下来的梁仟还没来得及说两句, 又看见他转过头来。
“死小崽子, 你给我过来!”陈凡气着了, 指着从梁仟后面探头的戏柠舟,脸色一红一白,他被锁门里的事情还没给算账呢, “你手臊啊, 那房间的门你关得挺开心啊?”
戏柠舟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, 无辜又严肃:“这话不要乱说啊,陈警官,我都说了不是我干的,那地方的监控又是坏的,您非要污蔑我我也没办法。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您那门坏了吧,我可听别人说您打电话喊人来修了。”
陈凡把袖子一撸,脸色气青了,恐怕他就是没了监控才这样肆无忌惮:“行,老子一会儿再跟你算账。”
现场保持得还算完整,韩庆从那医院狂冲下来拦开路人大吼一声,再加上那一身警服,唬人还是很有效果的。
梁仟在两个人之间看了一眼,绕开他们走到尸体旁边,蹲下细细看着这个人的样貌和姿势。
分不清是自杀还是他杀。
这是个男人,把红色横幅的一角系在自己的手腕上,年龄大概是四十多到五十的样子。大概是被刚开始围观的人掀了一把,露出他的正面来,这个人把脑浆都给砸了出来,头颅变形,那些恶心的液体就他脑袋的一旁,血迹顺着脑花一起喷出去的。
他穿着西装,看材质和袖口应该是高定西装,脸上还画着两坨红云,显得极度不伦不类,鞋子也是光亮的皮鞋,只不过一只被甩了出去,一只还套在他的左脚上。
“嗯……既然是穿着高定西装想要体面死亡,为什么又要给自己画上腮红还选择跳楼这种死状凄惨的方式呢?”戏柠舟也蹲到梁仟旁边,两只手缩在袖子里,放在膝盖上,这问题不知道是问梁仟还是在自言自语。
“我真的是,就刚刚把小实习生往医院那一括,屁股都还没坐热乎,一老妈子就拉着我往这边看了。”韩庆讲话有些激动,也不知道在激动什么,“然后我真的,我看到一个提着录音机的人从他跳的地方附近走开的。”
“你怎么总在强调‘真的’”戏柠舟站起来皱了皱眉,觉得这个人说话搭头好多。
“我怕你们不信啊!我当时就死机了,真看见一个提录音机的,最近的案例不是没有什么共同点吗,之前你们强调过那个录音机的事情。太诡异了,所以我一直记着。”韩庆还生怕他不信,手都开始瞎比划起来,“我当时电梯都没赶挤,疯狂地往下面跑,边打电话给你们边隔层跳着跑。”
戏柠舟连连点头:“是是是,你慢慢讲话,没人催你?这么说,这个人在跳楼前其实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是吗?”
“没有任何的前序?想要得到某些人的忏悔或者是表达对这个世界的怀缅等心态,突然就跳楼了?”陈凡重复道,“……自杀?”
大汉被他俩一说又给吓住了:“不太可能吧,不可能吧?!这么巧吗?这边工人师傅我刚刚问了,因为放假就没人过来,死者又穿得这么体面,真的不是什么仪式吗?”
梁仟站起来,拍了拍韩庆,这个人才稍稍放松了全身绷紧的肌肉:“你太紧张了,既然是有人看到跳楼全过程的,那还是要去问问那位老人。”
大汉连连点头,法医很快来处理尸体,将身边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干净又收集了足够的现场照片之后,所有人又坐车回到了警局。
初春的风其实更为凌冽,它把在那高楼上摆着的一盆栀子花吹落下来,花盆砸碎在那被警察画了个白圈的地方,警戒线也被吹落下去,摆得不成样子。
偏偏这样的天气,还有着灿烂得该死的阳光。
*
“那我们再重复一遍可以吗?婆婆。”男孩子金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忽上忽下地飘动,但他长得着实精致,微微驮着背盯着老人看。
“哎哟,不是年轻人就好了啊。”老妈子把喝水的钟钟一摆,居然舒了一口气笑出来,“这年头啊,就你们这种孩子容易想不通,如果要是自杀了啊,那你们父母怎么办哟,独生子女啊。”
“嗯嗯,您说得对,我们作为祖国的下一代,一定会好好地珍惜生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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