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雍秦和福建两家关系越来越险恶,章惇现在又在拉拢文家,那么韩冈肯定不会睁睁的看着文家被章惇拉拢过去。
带着愤懑和郁气,文煌走文彦博在后园的小楼,“叔祖,煌回来了。”
那位已经许久没有见面的友人的声音,又在文煌的记忆中响起,“韩冈此人一向狡猾,就连章惇都在他手掌心里打转,实是天祸之源。”
冷不防的,一支冰冷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。文煌一抖,差起来。低看时,却是文彦博探的右手。
年过九旬的文彦博一如往日的靠在躺椅上,一木簪束起稀薄的白发,穿着最简单的蓝布直裰,膝盖盖了一条薄薄的毡。
文彦博不断重复的要求,文煌郑重的了一。
坐到躺椅边,文煌就听见文彦博带着痰的声音,“韩冈回洛了?”
老人的手,瘦如枯枝,青毕,鸟爪一般抓着文煌,“要把他请来。一定要把他请来!”
文煌认识这名僧人,洛城中有名的僧,一场公开的法事能引来数以千计的洛市民。近年来在文彦博面前也很受看重。
房的温度,比外面的炎炎夏日,低了有七八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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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恭恭敬敬的合十行礼,“煌见过智严师傅。”并不是为智严的名气,而是因为智严的立场。
韩冈不死,天不安。
文煌把耳朵凑近了,屏声静气。
“……”可能之前说话,废了太多气力,文彦博这是从间发的咕哝声,微弱得听不清楚。
一旁小杌上,坐着名和尚,面如满月、红齿白,正捧着本经文,给文彦博讲经。
“章惇若死,不过只是一时之。只有韩冈死了,方能清妖氛,恢复天靖平。”
这是智严和文煌都明白的理。领导洛世族的文家,左右逢源的自信的源。
的堂兄弟们一个个都在摆酒庆贺呢。
“孙儿明白。”文煌低声承诺。
章惇年且六旬,死期将近。而韩冈正当盛年。章惇若死,反而是给了韩冈机会,但要是反过来,韩冈先死了,即使章惇能够一时得势,到他死前,也来不及收拢天人心。
经过改造的小楼,地砖铺有铜,冰凉的井从中过,屋上还有车洒,一雨帘挂在屋檐前。
窗只压了一条,薄纱窗帘遮住了窗外透来的炽烈光。
来后,迎面的清凉让文煌浑一阵惬意。
“韩冈回洛了,不过没有城,带着他的人,直接去了城西的柳树大营。”文煌知文彦博想听什么,“今天明天就该递帖来拜见叔祖来。毕竟章惇都来过了。”
智严在旁也说,“今天佛诞日,白寺争香。雍秦商会的秦大掌事和福建商会的林大掌事,可是闹得很不开心。”
每天白天几乎都在半睡半醒中度过的九旬人瑞,此刻支楞起,浑浊的双看着侄孙,并没有让智严避开。这位大和尚,份特殊,各家宅门而不受怀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