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叙怀拧眉,她哪里是拖累,她是他的宝贝啊。
怀里的小姑娘却不能理解他,她心一横,用力将他推开,横眉仰看他:“你真的要赶我走是吧?你认真的?”
不知过了多久,车终于缓慢停靠来,沐禾凝早已在车上昏昏睡,这会儿才如梦初醒般,张开迷蒙的睛。
她失望于他这副冷淡不语的模样,决然望他一,沉声诀别:“你别后悔!”
“自然不是……”
可直到今天,他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浅薄,自己的力量有多薄弱。只要皇帝还在位一天,只要他的境一天还无法改变,那她跟着他,就依然有危险。
也不知是被寒风冻了,还是被他的沉默冷了心,沐禾凝垂眸。
最初的时候,他只是想遵圣旨娶她门,待到了时机再放她离开,不知什么时候起,他发现自己早已陷去,再也不想放手。
:“我还想吃丝银耳桂鱼,冰糖百合蹄羹,赤枣乌汤……回去之后让小厨房给我……”
她的一举一动,一颦一笑早已烙印在他的心里。
放松的时候会在他面前撒,柔的时候会在他怀中哭泣,势的时候也会挡在他前,替他说话护短。
沈叙怀没有多言,将她扶车来,城门尚未闭合,但此时已经寂静无人,只有对面停着另一辆青帷车。
他唯一的办法,就是送她离开,去到一个安全之地。
沈叙怀看着她被冷风的发,心中烈的酸涩渐,他意识伸手帮她理正,轻轻别在小巧的耳后。
沐国公是靠不住了,沈叙怀明白,事之后他去国公府门前等了一夜,沐国公都没有动静,必定是在沐家和女儿之间,选择了前者。
“你什么意思?你要赶我走吗?”小姑娘在夜中扬声质问。
“禾凝……”
他决心要好好护着她,用自己的生命去呵护这朵,他想要和她并肩而立,执手走过四季余生。
“到家了?”她随手掀开帘,却见面前的不是熟悉的沈府大门,而是墙耸立的京城城门。
“行。”
“禾凝……你听我的,去江南,好不好?”他将埋在她的脖颈之中,受着那最后的温动,轻声:“待到将来有机会……我也会去看你的。”
“我们……怎么到城门来了?”沐禾凝意识去看沈叙怀,惊诧:“是不是走错了?”
可她这话一来,沈叙怀的目光又黯淡了几分,很快后他又掩饰了自己的绪,将目光投放到窗外去。
“禾凝……你留在京中我没法放心……”男人在风中轻叹一气。
男人像托孤一样的话语让沐禾凝瞬间慌了神,她睡意骤醒,张大睛震惊:“为什么要去江南……你不去吗?只有我一个人去?”
呼呼的夜风,男人的声音都有些不真切了,他的影站在夜中莫名寂寥,雪的衣袂在风中轻轻飘摇。
“还有意羡……”沈叙怀瞥了那辆青帷车,“她要回江南了,正好带你一起去,这样你们俩也算有个伴,我也……好放心。”
烈的心酸不舍,男人终于忍不住拥抱了前的小姑娘,将她用力自己的怀中。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那个气稚,任张扬的女孩闯了她的心尖,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。
这样的事他已经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,这一次他可以拿虎符救她,可次呢?对于她,他一次都输不起。
沐禾凝仍是不能理解,在冷风中拧眉:“什么意思?难我待在京城还拖累你了吗?”
他也舍不得啊。
他最怕的就是,心的姑娘因他受苦,他却护不住。
他说到最后,声音越来越轻。
夜昏沉的京城街上,只有车奔驰在青石板路上的轱辘声。
她真的太想念沈府小厨房的手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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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着转离开,步履匆匆朝后那辆青帷车跑去,再没有一丝留恋。
他已活过半载,历尽千帆,在边境的那十年,一度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。
如今唯一能为禾凝谋划的,也只有他了。
男人不语,目光眷恋地落在她上,茫茫夜的影孤寂凄清。
沐禾凝中愈发不解了,到底在搞什么?她怎么了一趟天牢,来就要把她送京城了?他不是要带她回府吗?
他很庆幸,在自己剩余的人生年华里,还能遇见一个这样鲜活的女孩。
两相对峙,只有月茫茫,夜风呼啸。
“我给你安排好了……送你去江南好不好?江南富庶闹,又温宜居,那边还有沈家的祖宅,你去江南不会有危险的……我安排人送你过去,你到了那边好好生活……”
他只希望她平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