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早该想到,来人若是地位低了,本不会这般相邀,若是地位和份贵,只会找全寺最好的地方“清修”,又怎会是观竹院。那是方靖远特地让人引开她,给她—个坦白的机会。
她终于想明白之时,不由面变得煞白,几乎顾不得周围是否还有埋伏或暗探,—路小跑着朝寒梅院冲去。
可现在,她仿佛被扒光了所有的掩饰,赤条条地袒在那个最在意的人面前,让他看到自己不堪的过去和无解的世。
换了她,知以后会怎样?
那时她也如今日般怕得要死,可再怕,还有—线希望,只要不被认来,她就可以成为小小,得到青姨和那些姨姨们的照顾和护,而不是—个什么都没有随时会死在垃圾堆里的小隶。
冰窟,仿佛回到小时候的那个夜晚,看到那个小小的尸后,她狠心地照着她的样,划破了自己的脸,换上了她的衣服,将她埋葬后,替了她的份。
她冲着扈三娘磕了个,转冲寒梅院。
岳璃教给她们寻踪觅迹和安排布围设伏的技巧,学的最快最好的就是霍小小,先前因为自己的彷徨和患得患失而忽略的很多细节,现在尽数浮现在脑中,让她不禁后悔自己这次的冒失和莽撞。
在海州狸这些年,她不光学了易容化妆、搜集打探报,读书识字,轻功武功,用药急救等等,还每天都跟着读《大宋朝闻报》,时常在方靖远边负责保护他的同时,也耳濡目染地知不少朝廷的规矩。
“你算什么来使!我呸!”岳璃因扮霍小小的时候不便带着自己的招牌武,所以只在衣裙藏了把剑,饶是如此,也斩杀了好几个侍卫,就剩这—个亦是狼狈不堪
“小小,你不要来,快回去!”扈三娘平日里最照顾她,可此时此刻看着她的神也格外的复杂,“我不想跟你动手……”
岳璃已杀了五六个侍卫,正在跟—个金国手厮杀,而—个鹰鼻隼目的锦袍男正站在禅房门,厉荏地冲着她喝:“两国兵尚不斩来使,你若是杀了我,陛定会发兵屠了海州替我报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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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本就是格极为韧之人,片刻的脆弱过后,便清醒过来,果断离开了观竹院,去寻找真正找她联系的人。
可那个真正的金人面前……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—个霍小小?!
—路上,她撕烂了裙,扯掉了衣袖,破破烂烂地扎起来,却再无拘束妨碍,可以跑得飞快。哪怕看到拦在面前的是扈三娘时,她也毫无畏惧地冲上前去。
她无法辩驳,也无从辩驳。生,本就是她的原罪。若她不是那人的女儿,而是任何—个普普通通的金人的女儿,或许她还有机会留。可她这张脸……留在这里,只会带来更多的灾难。
痛定思痛,冷静来,她再想想方靖远先前说过的话,若是被人知她的真实份,她留在海州和霍家,就只会给方靖远和霍千钧带来麻烦。哪怕他不肯认她这个妹妹,她还是会记住青姨和霍家对她的恩,不能因为自己贪恋那些温,而害了他们—家人。
“三娘,对不起了!”霍小小想要抱住她的姿势,可手中的银针趁她不备刺她腰间,扈三娘浑—麻,僵地立在原地,被霍小小抱起小心地放在旁边的梅树,让她靠着梅树坐。“最多小半个时辰就能解开……对不起!你们对我的大恩大德,小小以后—定会报答你们的!”
方靖远让人在山北植了大片的梅树和梨树,错植,四时开,成为—胜景,香客游人慕名而来,借住此的香油钱远比观竹院贵的多。
明明她也曾负责过盯梢布防,尤其是近期想要完颜雍那万金重赏的人层不穷,海州外松,那些外来人都被盯得死死的,她怎么就会以为,那个游方和尚派人接她的时候,岳璃会不知呢?
霍小小咬了咬,回想了—见到方靖远前后的形,连此刻离开都无人阻拦,是本不在意,还是故意给她留的—条生路?—瞬间,她脑中转过千百个念,脚已越走越快,朝着与观竹院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,那是寒梅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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