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昀说:“他们都死了。”
洛离京城很远,远到已经不会有人认他的份,但也还不像江南或者岭南那样远,远到彻底与曾经的那个世界隔离开来。
而那一刻谢萦却突然转过看他,在光,她的脸白皙得仿佛透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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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城至今,肆里已经没有荤和炒菜了。往里一望,大堂里都落着灰。伙计愁眉苦脸地端了两碗素面来,谢萦闻着气味不错,瞧他懒得打扫,便和宁昀一同坐在了屋外的棚面。
天边最后一鱼肚白正缓缓消散,空气微凉,拂面的风中带着微凉的气息。
从前肆里的多半会放些桂或者茶叶,只是封城之后资俏,这就是一杯一味也没有的清。
“我倒想起来,我不得不待在洛,是在等着和哥哥会和,你呢?你又为什么一直待在这里?”
谢萦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:“城的时候,我不是答应过你吗?”
民间资捉襟见肘,现在都不舍得放调料,脏的气味就压不大住,少女在锅边嗅了嗅,有嫌弃地着鼻,拽着宁昀要走:“闻起来好腥,不吃这个。”
谢萦一拉,朝他比了个鬼脸。
他的声音很轻,也许就是因为太轻了,并没有想她能够听见。
奔波半夜,两人沉浸在难得的宁静中了会神。不知过了多久,宁昀突然低声:“他们还是会去报仇的。”
谢萦却不知那一刻他心中转过多少念,只散漫:“这倒无妨,反正那个术士活不过这两天了。这人修习邪法,上也带邪气,只要他还在洛,就必定躲不过我。”
三年的蛰伏以后,他从朱由柏腹中剖了那块玉玦。或许除了他以外,那就是父母所留的、最后的痕迹。
起初他辗转过许多地方,因为无力自保而东躲西藏,本无暇顾及自己所在的地方究竟是何。后来,在这样的恐惧中逐渐大,也有了傍的技艺,他才能更名改姓,在洛以新的份定居来。
沿街走了半晌,谢萦摸着肚说饿了,两人便在街一肆停。
——作为那两张文牒的答谢,而他递文牒的时候,只是觉得这个神秘的少女上或许有利可图。而他当时的猜测并没有错,他几年来苦
宁昀望着她,仿佛腔里忽然有某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绪在洋溢,在并没想清楚原因时,他已脱问:“为什么?”
那样的神,他再清楚不过。
谢萦微微转,“嗯?他们没告诉你在哪里么?”
当年离开京城时,北方已经战迭起,对于一个七岁的孩来说,南是他唯一的选择。
“我在找我家人留的东西。”
她说得直白,摊主便不大乐意,翻了个白:“现在城里能见荤腥多不容易,小丫还这般挑嘴,你脆去王府里大小吧!”
十年前,逃亡中的每一个夜晚,他都能从洼里倒映的面容上看到那样的神。仇恨这把火只会越燃越烈,抑或在熄灭之前烧死自己。
“付三娘的爹娘。”
宁昀从未想过会对外人解释这些,只是避重就轻的话语在尖过一圈,开时却莫名变成了真话。
“谁?”
元宵节时,洛还灯火辉煌、人如织,比京城带着更闹的市井气。不到半个月,街上人烟已经比如此稀少,连鸟虫都销声匿迹。
“什么时候才是个呀?连桂都没有了……”谢萦唉声叹气片刻,忽然又疑惑地一扭望向他。
边排着队,也兴致凑过去看了一,只见锅里熬了一大锅汤,放了些猪肝猪肺。
比起这个,她似乎还是更关心另外一件事,谢萦盯着手里的杯,很不满地皱了皱鼻。
听闻女儿死讯时,付屠夫妻的神……那样恐惧、绝望、咬碎牙齿的愤怒,和甚至不知仇人在何的痛苦。
她微微歪着,像是很认真地思索了片刻,恍然大悟:“就是福王府里的那块玉佩么?这倒简单,我说过会偷来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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