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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航坐在床边，就像没听见薛启的话，专注挑着手腕上的绷带结。

薛启只看到任航的，冷冰冰地张合着：“我跟ta，总得死一个。”

宋远飞如鲠在，麻似的思绪堵在他心，薛启每说一句话，都像在他心一刀，无形的鲜血了一地，他却只想让薛启说更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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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启瞬间明白了这个“ta”，不是他，而是她。

任航的发很，耷拉着挡住了半张脸。他无知无觉地打开了绷带，结了痂的伤。

“我直接给你结论吧。任航这么辛苦奋斗，就是为了脱离我姑姑的掌控，回来找你。本来的计划是董事会换届后再找你的，但是他在经手的一个收购案里发现了你的公司被波及，如果他不收购，你的公司就会被其他公司收购，到时候包括你在的所有公司艺人，都会像某家的艺人一样卷刑事案，每个人都会被调查留名，上的脏永远洗不净。像任氏这大山，董事变动势必面临资本的洗牌，而你们这些小虾米，被浪一卷，就无影无踪了。”

其实薛启是理解任航的，他们这些生活在泥沼中的人，因为没见过光明，所以能习惯黑暗，并不惧怕黑暗。可他们一旦见过光，黑暗就会变得痛苦难捱，再也无法忍受。

他只想到任家大少爷这个份带给任航的荣光，却没想到任航会因此受多少伤。

但是薛启跨过冗的描述，转而说：

凶狠在中一闪而过，他倏地抓住任航的胳膊，低声说：“姓薛的没一个好东西，你要活着，送他们地狱。”

“你也姓薛。”他毫无起伏地提醒了一句。

同样是少年的薛启，无声地咧开嘴笑了。

更何况那束光他们得到了又失去，只能在无穷无尽的孤寂中心怀恐惧，挣扎绝望。

任航动作顿住，缓缓转向薛启。

“是啊，”薛启轻飘飘说着，给任航重新缠上绷带，补充了一句，“可是我已经在地狱了。”

或许不是他没想到，而是他故意忽略了。

“任航。”薛启坐到任航边，垂眸看那条绷带，“自我毁灭没有意义。”

这段细节，薛启并不打算讲给宋远飞，他只是若无其事地陈述宋远飞想知的事实：“解禁后他还吃了差不多一年的药吧，况很好就不吃了。但是四年后，他病复发了一次。你受伤那年他跑回国，因此被降了职，给公司打了半年杂，才恢复了原来的业务，这他都熬过来了，却在后来得知你受伤严重时病复发。他通过我联系医生，我才知他又开始吃药了。”

震撼来得太过猛烈，宋远飞控制不住地再次中蒙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