橙艳似火的柿和面,搅成没有面疙瘩的金黄糊糊, 油锅也升起来了。
◎糊糊的柿香从焦脆的外壳里淌来,明明是没有馅的,却吃了溏心的◎
张巷边也不知为啥, 往这一来,就浑然没有了那衣来伸手饭来张的大爷姿态, 很自然地一边搅面糊一边唠嗑。
“这个真好吃。”释月趁拈起一个扯开,递过来一半。
枣、脆柿和柿饼可以往外卖,但柿,一步都离不了栓台,往回拉的路上都破了好些,张巷边瞧着心疼也没办法。
“院里的柿不给释娘吗?”乔金粟转脸瞧着那红彤彤的小山,每一个都漂亮的像仙人朱笔来的。
张巷边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, 隐约听见一声轻笑, 意识瞅了方稷玄一, 只看见他微扬的嘴角。
“我听隔婶说,柿不能吃太多,咱们还得吃柿糊塌呢。”于娘满甜,也耐不住要声提醒三个小孩。
释月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, 又喃喃自语:“难怪了,若是世上的柿都这么好吃, 该没有那么多悲秋的诗了。”
他垂眸,轻轻用筷把扁勺里已经定型的柿糊塌推油锅里浮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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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柿糊塌
方稷玄觉得哪怕释月不会术法,没有灵力,也半不碍着她这么可有趣。
话音刚落,于娘就回来了,一把端起木盆里挑拣来的几个破柿,笑:“走吧,方郎君和释娘说炸柿糊塌吃,他们油面,咱们柿!”
巷边不是栓台本地人,买卖太好了惹人红,最稳妥的还是拉人一起伙,人家本钱大,他卖嘴小,赚钱不嫌少。
乔金粟和乔银豆对视了一,妹俩心有灵犀,都觉得方郎君的刚才从释月手里叼的动作很像黑豹。
几人皆是回吃柿, 张巷边又是可着她们吃的,瞧着就有些刹不住了。
柿糊塌比想象的难炸一些,火大难熟易焦,得小火慢慢炸着,炸透了。
他说着说着站起来,朝厨房望望,朝院里看看,又问:“你娘呢?”
见他望过来了,释月一歪,盯着他一眨,轻了气,瘪了的柿一鼓起来,红彤彤一盏小灯,像个漂亮至极的障法。
乔金粟和乔银豆‘啪啪啪啪’的鼓着掌,小脸红红,极其赏脸给面。
这买卖可太合算了!张巷边立刻蹦跶起来,“走!”
乔金粟和乔银豆的小手可太适合剜柿了, 轻轻柔柔的沿着一圈刮来,留一个透红的空壳。
方稷玄炸柿糊塌的时候, 释月也在忙, 忙着吃柿。
“这些柿都是老柿树结来的,特别特别甜,我同南街上那些酒楼茶馆说好了,等就送去了。留几只咱们自己吃,你捡几个去给释娘也不打,要的还是这红籽石榴,这时候街面上哪哪都是柿,虽说吃着有差别,但看着不稀罕了。”
乔金粟挑过来的柿熟得弹可破,释月轻轻掰掉, 嘬一, 像戳破了糖兜, 顺着咙里,清甜。
是以,释月吃最后一个柿吃得格外珍惜,只咬一个小嘬着,到柿都空了,只余一层薄了,方稷玄就见释月咬着柿不舍得放。
方稷玄低一叼,仰脖全嘴里了,糊糊的柿香从焦脆的外壳里淌来,明明是没有馅的,却吃了溏心的觉。
于娘跟乔银豆分吃了半个,就来接手炸糊塌了,方稷玄把炸好的七八个端去,坐在释月侧。
释月一连吃了四五个,忽问:“柿都这么好吃吗?”
“只这栓台的柿特别好味, 说不准是仙果不留神掉来呢!其他地方的柿有些涩得很, 有些忒大, 没什么好吃的。”
乔金粟捧着柿溜着, 忽然冒一个想法来, ‘若不从鸭河泺来,也吃不到这样的柿。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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