崭新平整的纸面上一丝不挂的男女,正迭缠绕着,齿相依。
东西都送到嘴边,没有不张的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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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近伺候的机会不多,每次走近这位小跟前
“呀,这是哪家送来的……”
屋满当当的宝盒荟萃,丫鬟卖力地将东西拿又收好,夸这件首饰泽亮,夸那件衣裳绣工妙,试图唤起她一丝兴趣。然而镜桐也只是空睁着一双大,由珠光宝气在一旁蒙尘,心里还惦念着没吃到嘴的糖人。
明家的人肚里多少有墨,镜桐一看到那卷成册的书页,顿时了然。她不以为意,“还以为是什么稀罕,肯定是折柳那群狐朋狗友拿给他的,错被送到我这里来。”
十四新话,有且仅有十四章回,她一气看了十之八九,剩的收尾怎么也翻不动手。
镜桐一把过,“姑娘家不能看,那夫人家能看么?今年看不了,明年后年总要看,温故而知新,等到那时候,说不定我都无师自通了。去把其他东西收拾掉,了门就当没这回事。”
地敷衍着。
那厢折柳还不知此番差错,丫鬟早间来伺候过汤药,见镜桐面行事如常,也就此心来,侥幸把话吞回肚里。加之阖府上忙着傍晚的大事,省事的人们都被叫去前院,余新挑上来的一位小婢,唤作小婵,陪在镜桐边解闷。
十四新话,她也只是听过几耳,是本有图有字的市井艳册,里面的男女行得是赤事,可架不住工笔细,笔法缠绵,括了好一批后宅小夫人和貌岸然的文人墨客。折柳与蕴宁的婚事明朗,想来是知好友的“馈赠”。
小婵是前年买来的,学字晚,人也慢一拍,巧在一张满月脸,五官圆讨喜。明夫人看重她老实敦厚,没得好些心计,安排在镜桐院里了一年活,去年跟着账房识字,背得三字经了,才提到院里端茶送。
见她犹豫不决,脑袋几乎要垂到,镜桐更觉疑惑,团着被直起,
“什么东西?拿来瞧瞧,一惊一乍的。”
她刚要拿起,被丫鬟急急阻了一,激起些兴味,“怕什么,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,你不说我不说,只当丢去哪里,谁又能知呢?”
丫鬟见她面不红心不,急得跺脚,“小,这可不是姑娘家能看的……”
暮三月,一夜雨落,满城的泥土里都散发着香气。院里的桐树缀了簇簇云海,白紫相间的被到窗前,镜桐裹着鹤氅倚在罗汉床上,捻起一枝,拿帕净雨夹在书册里。
猝不及防。“噌”地一,她竟也通红了脸。
她一抬,见丫鬟手不稳,木盒啪嗒掉在地上,盖蹦着到了床边。
“拿过来呀。”
翻开封页,只见上书:雨娉娉,风脉脉,一枕夜,话却人间。
本以为是些鄙直白的文字,却不料是有来有往、细腻又婉转的动人故事,连带着图看上去也顺许多。她昨夜对着蜡烛仔细观比较,只觉画中男女合之甚丑,尤其是男间黑丛丛、细溜溜的东西,看得她直撇嘴,一想到再芝兰玉树的公上也都挂着这么丑陋的烧火,好不容易萌生的兴致也败落了,甚至想到过几年成婚嫁人,还不得要夜夜灯摸黑行事。
镜桐对这些房中私密提不太大兴致,也不似有些门小,早早心在外,嫁前就有勾着夫厮混的经验,平日连闺中趣话及此,别人都是半遮半掩地、像是偷赃一般嘀嘀咕咕,乐此不疲,只有她是没打苞的铁树,半不开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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