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镜中花水中月(2/2)

经在堂课后被老院名表扬，放了课，一袭红裙的少女仍是抱着书本，满心喜地去书阁寻常归炫耀。

于是，十日中总有那么五六日有琴声从墙外传来，常归也慢慢习惯了伴着连绵的乐声挑灯夜读。

月上中天时，墙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琴声，袅袅丝竹之音有如潺潺，宛转悠扬，一曲结束，常归才发觉已是沉醉其中。

自那天起，常归再给她讲课，一抬，就常常见她望着自己神。在这小城里，清隽泠然的他算得上是惹无比，因此，常归对这样的目光早已习以为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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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说这些年两家人联系得越来越少，常归至今都不曾见过自己的未婚妻，但他也从未想过一丝别的可能。

据说是他父母在旅途中救了一对夫妻，聊了几句便一见如故，结伴同行，到分别时已是若手足，难舍难分。正好那妇人有，四人叁言两语间就决定了常归的一生。

到了后来，每逢琴声响起，他便脆坐在院里，眯着，望着那株大的桃树神。

时值晚，天气渐渐有些闷，这日傍晚，他难得了书房，在院闲坐独酌。

常归摇了摇，只无妨。

铃灵一向勤勉，先前多半是专注读书才顾不上练琴，如今学业渐稳，也寻不到为她开小灶的人，便常常泡在琴轩磨炼琴技。

只是，每每被那双顾盼生辉的桃望着，他却仍是有些无所适从。

明明只是换了个地方与书本作伴，常归却好似安心不少，每日沉浸在古籍经典中，半月时光一晃而过。

常归自幼就与人定了婚约。

他这才想起来，那少女就住在隔。

常归偶尔仍会在书院遇见铃灵，面对少女惊喜的笑容，他永远都只是微微颔首示意，肩而过。

铃灵寻不着人，教她读书的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。

老仆见常归神怔愣，试探着开了，说是家中犹有许多空置房间，问他是否要换个地方读书。

这一笑，却叫铃灵晃了神。

隔院里的那株桃树上又冒了星星的青绿叶，待到那年的第一朵桃绽放时，常归终于忍不住开始想象，若是今后的每一年都能如这般一成不变，倒也不枉此生。

没多久，他便向祖父告了假，只说打算休息一阵，除了教课的时间之外，想在家安心读书。老爷掀了掀，问他是不是打算参加会试，中隐隐带着忧虑，得到了否认之后就放松来，随意地摆了摆手，放他走了。

不知何时起，他竟生了如此妄念。

看着少女手舞足蹈地模仿着祖父夸奖她时的模样，平日课堂上的娴静得全无踪影，常归难得的笑了笑。

晚风拂过，清甜的香若有似无，他脑中便久违地浮现少女巧笑倩兮的模样，竟不知她有这般琴艺，一瞬有些陌生。

常归原本就日日待在书阁读书，有了院的允诺，他愈发很少面，取了几箱书就回了家，将自己困在了书房。

寒来暑往，桃开了又谢，一年光眨过去。

不知是何方人，琴技竟如此不凡，他一时心驰神往，唤来家中老仆细细询问，却听说一墙之隔外，是隔小主人的琴轩。之前就时常能听到琴声传来，只是常归不常在家，今日才第一次听闻。

常归望向灰的墙，一株大的桃树枝繁茂，不甘寂寞的枝桠甚至从隔伸展过来几枝，粉的飘飘摇摇，衬得他简朴清净的小院都瑰丽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