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0节(2/2)

那冰雪般的剑意无比熟悉，郁燃猛然挥剑抵挡，剑刃相击。

郁燃随携带了可以随时回到葬神冢的阵法通，代价是极大的灵力消耗，但事关那个人，他永远无法放心。

风里夹杂着洪退去后陈腐的腥气，河岸边的大片淤泥上闪烁着淹没一切的光，就像是一片片破碎的镜铺满了整个地面。

尘寄雪把他放来，就是为了重启生祭。

他听见剑刃穿透骨骼血的声响，鲜血溅到他上，隐没在黑布料中倏忽不见。

现在，他自己的封印被破坏了。

这片灿金光芒之中，突然一剑影袭来！

镜面之上一片空茫，只有一座白石庙的断残垣依然颤颤巍巍地立着，宛如伤痕累累的濒死之人在满地尸骨与鲜血中回望。

他不得不用剑去挡住铺天盖地袭来的致命符咒，不然他会直接被杀死。

生祭是邪神最后留的法阵，尚未完成，却无人能够销毁。

郁燃在剧痛目眩，前的视线一阵明一阵暗，但.的剧痛却远远比不上心中猛然迸发的更的恐惧。

当时翠微山的众人合力封印了生祭，而此后的一百年间，郁燃一次又一次地在上面叠加自己的封印。

速飞旋的符咒如坠落的血雨一般撞在他握剑的手上，瞬间炸开一片灼的血。

他刚一打开符咒之门，心猛然沉底——

铛！

九百年前，叶枯乡。

荒原一望无际的血海中央，那棵参天枯树周围再次环绕起了鬼魅般的暗红符阵，如同燃烧的火海漩涡。

剑意撞一声响，刺目火光溅落在他们周围，也照亮了对面一雪白的影。

……他的封印被破坏了。

两人隔着飘飞的火光与符咒无声对视，四面燃烧坠落的火焰将他们的眸映得一亮一亮，却没有任何声音。

那个人一定在里面。

但郁燃却完全无暇理他，径直往符阵更冲去。

……就像是九百年前，他与郁归尘在生祭对视的模样。

郁燃原本想像一百年前时那样不顾一切地直接冲到符阵最，却很快就被符咒拦住了。

风骤起，郁燃瞬间现在尘寄雪面前，剑毫不犹豫地贯穿。

尘寄雪，果然是他。

就在这时，一剧痛突然在心炸开！

尘世间的一切都远去了，郁归尘里只剩那双睛。

生祭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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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必须立刻赶回去！

舟向月带笑的声音如鬼魅般从背后传来：“耳朵，你不去帮鱼富贵吗？尘寄雪要杀掉他了哦。”

久以来从未放松的怀疑终于在这一刻尘埃落定。

远的一切虚化成一片灿烂朦胧的金红，唯有面前的人发在风中飞舞，背后是无数薄薄白骨悬浮在，如一场穿透时空蓄势待发的暴雪。

就算是这样平视着他，也仿佛神明俯视着人世间，淡淡地注视自己随手拨的棋局。

这片白骨在他脖上割开一血痕，鲜血被风瞬间散。

郁归尘骤然转，再次躲过一片瞬息间从颈侧切过的白骨。

生祭还在继续！

那个人的神像慵懒地坐在神坛上，对他一个怜悯的微笑。

生祭被重启了！

余光里，尘寄雪蓦然睁大睛，难以置信地盯着他。

郁燃站在已经没了庙的河神庙里，与神庙中唯一完好无损的红衣邪神像对视。

幸好无论他表现得多么天真乖巧，密室里的那个他装得多么柔弱顺从，郁燃也从没有真正放警惕，不然这个诡计多端的人几乎要骗过他了。

一碰到符阵边缘，金剑就像是炽红的铁淬里一样发滋滋的爆响，迸发的耀光芒几乎刺瞎他的双。

再次被欺骗背叛的冰冷怒意从心底涌起，郁燃手中剑瞬间光芒大盛，宛如一燃烧的金火炬。

郁归尘没有看的白骨，他只盯着舟向月，一字字：“你不能这样对他。”

仿佛沁透世间最冷的泉，又像是过山巅最浩大的风，那是毫无温度的凛冽，哪怕隐藏着一丝遥远而失真的悲悯。

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诡异的烈香扑面而来，郁燃想都来不及想就剑冲了去。

郁燃猝不及防地吐了一大血，鲜血淋淋漓漓地从捂住嘴的指里滴落去，烧灼的剧痛在灵魂最肆。

那样平静，没有一丝人的绪。

“我可以。”舟向月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