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很多很多的话,但他说不来了。
舟向月慢慢一眨,中有嘲也有怜悯,“你在他上看到了你的锁灵咒的印记,对吗?”
着一个个字断断续续地说来,血沫不断从他的嘴角溢,那双往日黑是黑白是白的清亮瞳孔也慢慢涣散。
他这短短的一辈,前十七年鲜衣怒,少年意气。
就像是了一个浑浑噩噩的漫噩梦,他终于醒来时,却发现一切都已无可转圜。
郁燃弓起的脊背微微颤抖,却听见一个声音轻轻传来——
郁燃猛然转,扑到靠坐在枯木的舟向月面前拽起他的领,咬牙切齿:“舟向月……”
舟向月的声音轻柔得像从梦中传来:“我也要死了,你却在为他伤心——你不我了吗?”
直到邪神利用他重启了生祭,他又被郁燃一剑刺中到濒死时,他才终于脱离了邪神的掌控,能够冲过来替师父挡致命的一剑。
他费力地抬手指了指自己前被鲜血濡了一大片的衣服:“你忘啦?我也要死了。”
他不知自己真的在邪神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,那么轻易就会被他击溃掌控,成为一个完全失去自己意识的傀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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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他的动作,舟向月嘴角溢鲜血,沿着颌淌落到他手上——那双手已经沾满了尘寄雪的血。
是他完成了生祭,放了邪神。
记录信息的手段有限,没写是怎么解决的,此后失忆的他在没见到尘寄雪的时候,也什么都不知。但他有自己与自己的默契,
一滴泪从角落。
郁燃的结艰难动了一,中血意淋漓,痛得他说不话。
如果他早知自己是邪神的傀儡,他……他不该贪生怕死,就算他没有与邪神同归于尽的力量,至少能早早了结自己。
师父怀疑的果然是对的。
郁燃浑骤然绷。
郁燃死死盯着他,睫却止不住地颤抖:“你到底想什么……”
……可是他一开始就不该活来。
郁燃拽着他领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,发着抖将他抱怀里。
尘寄雪微不可闻地叹气,闭上了睛。
比如,九十八年前的他画了两个像喜佛一样抱在一起的小人,表示他和郁燃到一起去了。那是第一次记录。
他罪无可恕。
再比如,第一次见到尘寄雪后的他打了一个奇怪的勾,表示问题已经解决了,只需静静等待。
“郁燃,你为什么这么伤心?”
却在最后这一年里,才知自己罪孽重,死有余辜。
手底的这么薄这么轻,比往日更轻,就像是连灵魂的重量都要逝去了。
纷纷扬扬的苍白灰烬落来,落在少年低垂的密睫上,落在散落一地的乌黑发丝上,像是把他埋在了薄薄的初雪里。
但他在密室里的柜底记录了这个重要的报,连同其他重要信息一起——
“别这样嘛,”舟向月仰面笑起来,“我只是觉得你很好玩,想玩一玩你而已,没想让你伤心的。”
恩负尽,死生师友。
一切都是他的错。
被郁燃锁灵咒的经历,他已经全无印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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