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8节(2/2)

现在舟向月醒了，但他依然闭着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那里。

但舟向月也不回答，他一开始是顾左右而言他，然后是怒骂，再后来是求饶，求他杀了他——还不忘一次次往郁燃最痛的地方戳。

昏睡中的他瑟缩地靠着墙，气息很微弱，有些不均匀。

已经将近两年了，舟向月上的伤好得慢得奇，就像是这个自己都不想好起来一样。

就像是落单的小兽意识地把自己隐藏起来，把存在降到最低。

可是……

之前他还伤重昏迷的时候，总是自己去抓伤，郁燃就把他的手绑了起来。

他会杀了他的，但他要明白真相。

但舟向月自己睡着的时候，明明整张床都是他的了，他却总是缩到墙边蜷成一团，只占很小的一地方。

可是郁燃还没有力量迫他说真话。他伤还没好，也不可能用刑。

他醒了。

论你来我往的言语锋，郁燃实在比不过他，每次最后都被堵得七窍冒火，恨不得活活掐死他。

郁燃猛然惊醒, 心脏剧烈动。

郁燃皱起眉。

后来他偶尔会醒来，一醒来只要没人就在密室里找漏搞破坏，于是郁燃用一条红绫加两人的血炼成了血绫罗，专门用来束缚他，但凡他表现危险的举动，就会及时制止。

两人沉默无声地对视片刻，舟向月叹了气：“我想通了，我说。”

郁燃坐在黑暗中，沉默地看着舟向月。

好在现在基本也恢复了。

他在装睡。

“我什么都告诉你，”舟向月看着他，“但我想先喝酒。”

哪怕落到他手里了，舟向月还是不说实话。

郁燃冷冷：“醒了就别装了。”

门后的墙上悬挂着锁链，烛火幽暗明灭。

舟向月慢慢地睁开。

他在寂静的黑暗中起, 仿佛梦游一样走到墙边。

郁燃意识攥住了床单。

他的伤还没有好全。

郁燃屏住呼, 门开了。

那变化其实很细微，如果不是郁燃很多次盯着他醒来，他或许都注意不到这一丝变化。

郁燃原本只是像直觉一样隐隐地觉得自己如果不这么，舟向月本不会给他任何寻求解释的机会，所以他要把他握在掌心里，总能慢慢撬开他的嘴。

再后来……郁燃偶然发现，不知为什么，原本昏迷时总是惊恐瑟缩的人，被血绫罗束缚着的时候，反而好像会睡得更安稳一。

舟向月上穿的衣服是他的。

真正睡着的舟向月呼并不均匀，仿佛总是少不了隐约的恐惧和惶然。呼均匀的时候，都是他醒了装来的。

宽大的衣服在衣襟松松敞开，前久未痊愈的伤，伤已经结了血痂。

该庆幸的是……得到你不是舟向月的愿望。”

原来他与郁燃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时候，总是在睡梦中一个劲往他这边挤，每每郁燃最后都被挤到了墙边。

他受伤后昏迷了好几个月，第一次醒来时见到他，就问他为什么不杀了他。

一个纤细影蜷缩在昏暗角落的床上，墨发披散，双闭。

那个声音轻笑，“不然，我早就帮他得到你了。”

上面浮现一圈暗红的符咒, 组成一诡异的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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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只手腕被红绫束缚在，浮动的红绫如血弥漫，衬得他脸越发苍白。

郁燃走过去，在床边坐。

郁燃垂眸，默不作声地看着舟向月。

他冒天之大不韪把舟向月给偷偷藏起来，之前筹谋了很久，可真的把他锁在自己边之后，却有些无计可施。

梦中的一切在醒来的瞬间消散在记忆之海，再无踪影。

郁燃忽然收回思绪，因为他觉舟向月的呼发生了一轻微变化，开始变得均匀。

他的手还束缚在，没法起，只能抬去看郁燃。

“……我就想喝那天你砸碎的那酒，”舟向月咂咂嘴笑起来，“那一坛真可惜，好香呢。”

郁燃不回答他的问题，只问自己的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