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的,他死后,睛也没有闭上,他刚刚结婚的第三天就被抓了壮丁,他死不瞑目呀。麻,俺死了,如果睛没有合上,你要给俺合上睛!还有,还有,你一定要把我的尸火化了,你答应过俺的!”
听了宋其贵的这一息话,我相信他要死了,可我还是这样说:“老兵油,你瞎说,你最近也没有受过伤,你怎么会患破伤风啊!”
宋其贵着泪说:“麻,俺对不起你哇,俺是个该死的混,该死哇!俺受了伤,不是在打仗时受的伤,伤也不大,很快就愈合了。俺现在把一切都说来,反正俺要死了,也无所谓了。那天,鬼还没有攻城,俺就借着去拉屎离开了城墙,俺去了鬼的司令,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一个日本娘们,俺,俺把那日本娘们了,那日本娘们抓住了一把剪刀,在俺的大上刺了一……麻,俺对不起你哇!麻,看在俺们兄弟一场的份儿上,你就原谅俺吧,俺这一生没有什么好,就好女人这一。俺死后,一定要把我烧了,让俺的魂魄飘回家乡!”
我顿时觉得脑袋要炸了。
宋其贵还说了我们在土城时那晚的事,他竟然带着那两个弟兄潜土城去逛窑,他要的那个女就是被我杀死的杜老三的姘秋香,而且他和杜老三曾经因为争秋香动过武……他说完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之后,就断了气。他死后,手还地抓住我的衣袖。我凝视着他那只瞎了的睛上蒙着的罩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我默默地把他的尸扛了起,走到了一个山窝里,拣了一堆柴,把他的尸放在柴上面,燃了大火。
大火熊熊燃烧。
大火在这个秋风乍起的夜晚,烧化了老兵油宋其贵的尸,却没有烧光我对这个男人的记忆,无论如何,他和我一起打过鬼,和我同生共死过,他是我的兄弟!尽他过那么多不光彩的事,死得也是那么的猥琐和窝!
5
上官雄在延安的队伍扩编中,当上了旅,而我则在旅直属营当一名普通的士兵。我还是可以经常见到上官雄,但是我们俩很少说话。有时他看到我,会朝我投来怪异的一,我无法判断那一的意。
某个清晨,我早早地起来,赶在队早前在延河边上练刀,看到不远的一颗柳树,有个人在念书。我没有在意,自顾自地练起刀来。我一刀法耍完后,我发现那人站在那里瞅着我,这时,我才看清了那人的脸面,他就是旅上官雄。我很奇怪的是,他早上起来不练刀,改读书了,他什么时候识字的,我一无所知。在我里,他变得有书生气了,和当时在刘家大宅杀人时的上官雄判若两人,他是步了啊。人和人的命就是不一样啊。他有如此大的息,我心还是很为他自豪的,毕竟他是我的兄弟!
他走到了我面前,朝我笑笑:“土狗,你还是那么刚猛!”
他几乎很少对我笑,这一笑让我有受若惊,我不知对他说什么好。
他说:“把刀给我!”
我把刀递给了上官雄。
上官雄双手托起了那把跟随了我十多年的鬼刀,凝视着,双闪动着金属的光芒。他叹了气说:“土狗,难为你了啊,这么多年,历尽千辛万苦,也没有扔掉这把刀,也不知师傅他老人家怎么样了!等革命胜利了,我们一定要带着刀回去看他老人家!”
他说这番话的时候,我的心的,觉我们之间的距离一拉近了,可那只是短暂的瞬间,对我来说,足够了。
队离开延安,重新开赴抗日战场前,上官雄结婚了。他的新婚妻是一个从上海到延安的女学生,叫章文晴。那是一个简朴的婚礼,却来了许多后来共和国的元帅和将军。自己的兄弟结婚,我应该帮助很多事的,我却不上手,只能远远地看着婚礼闹的场面,默默地祝福我的兄弟上官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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