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无渡原本是这么想的。现在,他连这样幻想都是痴心妄想。
他急促地呼了许久许久,结发,涩得无法蠕动,半晌,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
白玦担忧地扶住了他的手臂,云无渡把他推开。
“那晚,常旭君屠尽云府满门,是谁告诉他的?”
“铮——”的一声,夷山剑过李闻鬓前的发须,割断了他的一缕发,断发随风坠落,逶迤地落在地上。
“是谁!传我的血可以药的?”
连带着他的家,他的母亲,他的命,他的仇恨,他的持,都成了大梦梦一场,可笑不可笑。
“我。”
“是谁!把仉河变成黑龙的?”
“我。”
可……
“是谁!传先天君的消息?”
“是谁!让我重生一世的?”
“我。”
原来如此!
“是谁!搅得京都瘟疫四起?”
一把雪光宝剑挡在夷山剑,距离李闻的脖只有两寸。
夷山剑发战栗的细微声响,这是云无渡第一次觉得自己握不住剑。
——“原来我也可以幸福满的!”
他的愤怒忽然烟消云散了,他只能虚弱地问一句:“为什么?”
李闻纹丝不动,甚至带着一抹欣的笑意。
他话音未落,云无渡疾速追杀上去,一剑向他。
“我。”
原来如此!
不见他,都是他。
——“原来我本不用过这样日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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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如此!
父亲所赐。
他睛弯弯地笑起来,因为他笑,看不半和云无渡相似的地方:“你和她,得很像,格也很像。”
他的一生,只不过是棋盘上,微不足的一粒兵卒。
他原以为,即使与天作对,与天背而驰,至少,父亲母亲九泉之有知,也会为他到骄傲。
他看着李闻,一字一句问:“那我母亲呢?”
李闻睛一瞥,笑:“是了,她当时拿的就是这把剑。她以为我是个凡人,怕我吓到了,就把这把剑埋在院里的梨树。”
李闻摊了摊手:“我再神通广大,也生不孩啊。”
他一生,就是笑话!
李闻带上了三分不耐烦:“我说过了,没有为什么。人生在世,难免无聊。”
“我。”
“我。”
轻飘飘的剑,攀附着满刺的藤蔓,扎了他的手臂,夺走了他所有的力气。
云无渡了夷山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