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母仪垂则辉彤管(7/10)

伺候的丫鬟，一个人偷溜刘家。

蔡刚刚过一场大雪，地上的积雪没有来得及清扫净，便被来往车人给踩踏得犹如一锅烂粥，泥泞得本没法再踩脚去。

小心翼翼的在烂泥地里走了十多米远后，我终于提着裙裾无力的宣告放弃。

正预备打回府，后突然有个低沉的声音不确定的喊了声：“贵人？”

闻声扭，意外的在几丈开外看到了手持剑，大汗淋漓的耿？m。

“耿将军！”我慢吞吞的转，立定。

他从路边的一雪堆上，三步并作两步的到我面前，顿时踩得泥飞溅，我裙裾上不可幸免的落了污泥。我低着盯着那两块污渍，心疼上才的新衣，却又不便言抱怨，只能低叹息。

“果然是我本还以为是自己看走了。好个戟！好个贵人！”

我猛地一颤，倏然抬。耿？m目光炯炯的瞅着我，一脸讥诮之。我顿生不悦，不冷不的反问：“不知耿将军有何见教？”

“见教如何敢当，贵人有勇有谋，耿某不才，自愧不如。”

我呵呵一笑：“是么？”

当无话，两人面对面站着，冷潇潇的只剩尴尬。最后还是耿？m轻咳两声，先打破了沉闷：“贵人了，可还会再想上战场杀敌立功么？”不等我回答，他已笑着摇“瞧我问的呆话，贵人居于掖，如何还能上阵杀敌？”

“如何不能？”我不服气的扬起颚。

他先是惊讶，而后大笑：“请恕臣无礼，臣实在无法将戟当成贵人来看待！”

我气的冲他抱拳作揖：“彼此彼此。”

大笑过后，他的神自然了许多，不无慨的说：“如何会呢，即便为女，也照样可以建功立业。如何便实在可惜了。”

我很奇怪的瞟了他一：“你当真不知么？”

“知什么？”

“仕官当作执金吾，娶妻当得丽华！”

“唔？”他一脸困惑“有何典故不成？”

这换成我傻了，愣了好半天才哈哈大笑，借此掩盖自己的尴尬：“不，没什么典故。”

我曾以为耿？m作为河北士族中的一员，或许会和郭氏家族有些渊源，如果基于此等原由，他这般寻机接近我，便不得不防。但是方才刚把话放去，还没等我一步试探，他已经摆一副完全不知后为何的莫名模样。如果不是他当真对后不兴趣，以至于连娶妻丽华的言论都没听说过，那他便实在是个装傻的手。

耿？m将手中的剑握得的，剑与剑鞘碰撞，发当啷的声响。

“与你手数次，次次由你占了上风，好不甘心。原是心心念念要寻你讨回这恶气，如今看来，已是不能。”他惋惜的摇。

“如何不能？”一时间我被他勾起满腔豪气，脚尖不由在泥地里划了弧，摆个跆拳的起手式“随时奉陪！”

他哧的一笑，推开我的胳膊：“我再放不羁，现在也不敢跟你动手，君臣尊卑之礼还是要守的。”

“那你岂不是一辈不甘心？”

“那也没办法。”他淡淡的笑，中蒙上一层落寂。“不过，你也许倒可以帮我一个忙，事若成，也了却我多年的一个心愿。”

“什么事？先说来听听。”知他有事相求，我却还没糊涂的满答应。

“我少时便立志要建功立业，昔日陛曾赞誉‘小儿郎乃有大志！’，虽名为称赞，终究还是嫌我年轻气盛，怕我有勇无谋”

“伯昭你别这么说，我信你乃将帅之才，陛待你也是青睐有加，甚为重。”

“可那样离我的志愿始终差了一大截！”他自嘲的撇嘴“与其留在雒，不如回到河北去。我想回去征集留在上谷的突骑军，招募士兵，占据要，如此今后向东可取渔彭，向南可灭涿郡张丰，然后回师，剿了富平、获索等地的党，最后向东直取齐地的张步！”

说这番抱负时，他的眉宇间绽放一前所未有的自信与神采，我被他的理想和志气所打动，恨不能立时三刻也随他北上，创立一番伟业。

良久过后，我的舒了气：“小儿郎乃有大志！果然不错！伯昭啊，终有一日，你会成为汉国一代良将，建国功臣，功比韩信！”

“楚王韩信？”他悚然动容“我岂敢跟他比。”

我哈哈大笑：“你怕什么？你自然不可能是韩信，当今郭后也不可能是吕后！”

他稍稍缓解绷，也笑：“郭后比不得吕后，贵人可比得呢？”

我半真半假的笑：“伯昭若真像楚王那般，动了不该动的心思。说不得，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学学皇后了。”

他收了笑容：“我还一次都没赢过你呢，所以这个险，显然不适合冒。”

我抿嘴儿笑：“我又算得什么，我们的陛，才智谋略皆我十倍不止。能令我折服，委而嫁的夫君，自然得是人上之人！”

他略微沉，显然不是听不懂我话中意，愣在原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佩剑，一时竟像是看痴了。

其实要不要放耿？m回上谷，只是刘秀一句话的事。但是河北的形势，渔的彭勾结匈，自立为燕王，正闹着如火如荼。幽州牧朱浮克制不了彭的势，仅仅靠着上谷的耿况才勉压制些。彭也不是没有拉拢耿况，好在他立场也算定，一直没有跟着彭来――从某程度上说，作为耿况的，耿？m留在刘秀边，也算是一个变相的人质。

当年刘玄放刘秀持节北上，纵虎归山，一时大意，结果反给自己造就了一个难以收服的致命敌。现如今，谁也不敢拍着脯保证，答应耿？m回上谷郡后，会现什么样的后果。

忠心吗？

在这个儒家思想才刚刚开始缓慢传播，但是“不可事二主”的忠君思想还没成形的时代，哪是什么虚无的忠心能够随意托付的？

我猛地一拍耿？m的肩膀，岔开这些沉重的话题，故作轻松的大笑：“伯昭不可比楚王，要么不，要便要战无不克的――战神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