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此绵绵无绝期(3/10)

一看，衣敛已毕，床上四平八稳的摆着一外裹金缕玉柙的尸，刘秀临终给我的玉匣正摆放在尸边上。

赵？走到我跟前跪拜，中说：“请皇后宣大行皇帝遗诏！”

我被人搀至床边，手一到冰冷的玉匣，泪便再次而。玉匣虽未上锁，锁扣却有皇帝亲盖的紫玺印封泥。破开完整的封泥，打开玉匣，里面一层黄锦缎，缎面上整齐的摆放着一块白缣帛。

我颤巍巍的取，给赵？。赵？携同冯鲂、李欣三人齐拜，殿外阶的百官亦同拜。

赵？展开缣帛，扬声：“大行皇帝陛诏曰：‘朕无益百姓，皆如孝文皇帝制度，务从约省。刺史？p二千石吏皆无离城郭，无遣吏及因邮奏。’”

遗诏刚读完，阶百官已齐声恸哭。

我捧着玉匣，哭得连气也不过来了，这时纱南在边上忽然说：“咦，这玉匣底好像还有东西”

我低一看，却见那块垫底的黄锦有些凹凸不平，像是底还铺了什么东西，于是伸手去掀。黄锦掀开，底果然还有一层，是件叠得非常齐整的衣衫，布料虽然细，颜却已褪淡泛黄。

刘庄膝行上前，小心翼翼地将匣底的衣衫捧――刘庄提领，刘苍与刘荆二人各托一只衣袖，刘京跪伏在地上，拉直裾角――衣衫在我面前展开，却是一件陈旧的女式直裾衣

直裾衣一经打开，便听“簌”的一声，有团东西沿着布料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，径自跌落在我的脚边。

我僵直着一动不动，刘京离得最近，弯腰伸手要去捡，我大叫一声：“不许碰它！”吓得他赶缩手。

我撑着床沿，一落到地上，颤抖的手刚伸去，泪便已模糊了双。掌心握住那束枯黄的谷穗，饱满的穗粒随着我双手的颤栗在微微摇晃。

“秀等，姬记得后会有期”

姬记得后会有期

“这个送你。”

“姬，后会有期！”

姬，后会有期

很久很久以前，有个笨女孩脱自己的衣忘了取回来，只顾没没脑的拉着弟弟落荒而逃然后，有个笑得很好看的青年追上她的车，送给那个笨女孩一束刚刚收割的谷穗

一九穗，秀班行！

“这个送你姬，后会有期！”

“啊――”我嘶声哭泣，将谷穗贴到心，恸哭着弯腰。

那是个很笨、很蠢、很迟钝的女孩，但他却真的为了一句“后会有期”执着的等了很久很久他给了她一生的幸福，她总以为是自己先上他，总以为是自己先对他付了却从不知因为自己的笨拙，让他苦苦等待了那么久。

秀等，姬记得后会有期

“秀儿秀儿我的秀”我弯着腰，的捂着那束谷穗，无助的唤着他的名字。

即位

遵照大行皇帝遗诏，丧礼遵照文帝旧制，一切从简，除发竹节告知郡国各诸侯王之外，诏令二千石官吏皆不需赶赴京城奔丧，也不必遣使吊唁。

丧礼由太尉赵？主持，皇外早已戒严，北军五校的兵力将皇围成铜墙铁。大行皇帝小敛，尸装棺椁，之后便是大殓。

我和皇们都换了白衣，五官、左右虎贲、羽林五将各自率兵，手持虎贲戟，驻守在大殿台阶的左右侧，闱之中仍由中黄门持戟守备。接近更漏时分，稍作休息后的群臣再次。大鸿胪郭况设置九宾位置，由谒者领着皇太及各诸侯王立于殿空地，面西而立，左手顺次往左，从北到南依次为刘庄、刘？、刘苍、刘荆、刘焉、刘京再往南则是宗室诸侯王，站在最末的乃是樊氏、氏、郭氏等外戚诸侯。

空地中间位置则分置百官，统一面北排成一列队伍，依次先是三公，然后是两千石官吏，再是特侯、列侯、六百石官吏、博士最底的人数众多便分为两列站立，以西首者为尊。

我站在西侧位置，面东而立，后等级跟着刘义王、刘中礼、刘红夫、刘礼刘、刘绶五位公主，许人列于公主之后，最后面才是宗室眷。

等到众人全就位后，郭况一一清人数，由谒者报与赵？知晓。夜风阵阵，更重，四周火把照得殿宛若白昼。赵？环顾所有人，最后目光落在我上，微微躬。

我随手抹了把脸，把泪，颇觉疲惫的闭了闭。正是在这眨的瞬间，赵？突然转，他的后石阶之上正站立着一名中黄门，赵？动作飞快，右手握住中黄门腰间剑的剑柄，铿锵一声剑鞘。

四里响起一片气声，人群里起了一阵不小的动，但有好些人立即注意到我对此并无反应，上冷静来。赵？横剑殿阶，指着刘？等诸侯王厉喝：“咄！目无尊卑！诸王岂可与太争列？”

刘？当先打了个哆嗦，吓得脸都白了，涕泪纵横的脸上只剩惊骇之。

刘苍最先反应过来，向赵？一拜：“诺。”往后退了一步，侧向北，遵臣礼。刘焉与刘京随即也退后一步，转向北面。赵？右手手持剑，疾步走到呆若木的刘？跟前，左手挽住他的胳膊，沉声：“请东海王遵礼法！明尊卑！”

刘？又一哆嗦，虽然他与我隔了一段距离，我却分明看到他中无法掩饰的恐惧。赵？不由分说的扶着他退后，支着他的举动，直到符合礼节为止。刘？归位后，赵？斜视扫了刘荆，刘荆一言不发，沉着脸朝赵？稽首，也依礼向后退了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