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影九(2/2)

方语山往晏存碗里夹了块，说：“纪珩跟纪燎是同一个妈生的，在生老二的时候羊栓去世了，新妻梁婉仪生老三纪殊望后患了躁郁症……所以纪珩真的不容易的，我跟他们父亲熟，平时稍微帮他们一些。”

“我不一样，”方语山坐到桌前，“你亲爹以前可好，你可别一手好牌打得稀烂。”

纪燎无奈：“看来了。”

方语山跟他说：“制裁罪犯是法律需要的事，我们要的只是将罪犯扭送公安机关，给法律置。”

“噢……”晏存盛了碗米饭，“那他们妈呢？”

他将警局带回的资料放在沙发上，缓步行到桌前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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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也不是。

晏存对于自己生父生母并没有特别大的执念，一来是因为那时候还小，他几乎已经忘了自己父母究竟什么样了，只记得那天他在托儿所门等了很久，直到第五天，方语山才领着他回到了现在这个家。

待纪燎驱车消失在了街角，晏存抬腕看了时间，一跨快步上了楼。

推门换好鞋后，方语山靠着门槛静静盯了晏存几秒，目光锁定在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眸上。

“别太晚，”方语山拍拍他的肩，“连熬两天撑不住。”

晏存：“？”

虽说他跟纪燎格不太合，但没想到俩人世居然惨得如此一致。

纪燎轻轻吐两个字：“不用。”

“你班太晚，我提前吃了东西，”方语山笑了笑，“刚刚我让刘姨给你炖了盅汤，带回去喝吧。”

新局黄骏峰不如方语山明圆，某意义上算是老实憨厚那一挂，也没看上边一直盯着新队晏存，因此遇到什么事儿还是得先问问方语山。

晏存颔了颔首。

“行，刚好晚上还得接着熬。”

不把这个案破了，晏存觉都睡不好，梦都得梦见罗青森。

二来，方语山确实将他当亲儿养，给了他足够的关心，教育以及尊重。

“是吗？”方语山若有所思了，“他们三兄妹我稍微有接过，我记得老大纪珩……辛苦的。”

“怎么说？”晏存问。

“所以我把资料全带回来了，”晏存了，“晚上慢慢熬。”

他蓦地想起方才在纪燎车上听到的事儿，抬眸开问：“对了，您认识纪家的……好像叫纪珩，是吧？”

方语山缓缓开：“年纪轻轻就熬夜，老了准得问题。”

“嗯？”方语山看向他，“认识，怎么了？”

晏存说：“昨天719案嫌疑人坠楼前挟持的人质，还有局里新来的那个小法医，两人都是纪家的。”

十几年前，刚当上刑侦支队的方语山在一起特大刑事案件中，毅然决然冲爆炸现场将罪犯救，借此侦破了那起轰动琴江连环杀人案。

“慢慢来，不要着急，”方语山说，“多看几遍，总能找到关键线索。”

由于原刑侦支队队生病辞职，晏存由副队升为正队并没有费太多时间，719 721算是他这半年来的第一起大案。

晏存忍不住叹了气。

………………

——果真跟猫似的。

某意义上来说，纪家要更加艰难一些。

“啊？”晏存转过，“？？我问来了吗？”

——他也不属于聪明伶俐那一挂，每回遇上案还是得从细节手。

“他们父亲纪诚六年前脑梗去世，”方语山回忆，“纪珩当时刚满26岁，弟弟妹妹也还上中，自己一个人接这么大个诚丰集团，还能到现在这样，已经很不错了。”

“这不赶上重案嘛……”晏存接过汤碗抿了一，“这回案件有复杂，嫌疑人跟受害人之间多多少少有联系，但就是没有关键指向证据。”

晏存反驳：“您年轻的时候不熬夜，不也照样病？”

他将车停在了方语山家楼：“到了。”

养父母与养之间相的界线比较模糊，一不小心就容易溺或者过于严苛，而方语山在这方面把握得恰到好——俩人相起来甚至跟朋友一样。

晏存应了一声，楼扫了辆共享单车，悠哉悠哉骑着车回了家。

“我吃饱了，”他纸巾了嘴，“您多吃啊，别光我吃，这是要把我养成猪？”

因此晏存选择了这份职业。

当时晏存不理解，为什么方语山可以不顾自己命冲现场，救援目标明明是穷凶极恶的罪犯。

“噢，”晏存解开安全带推门了车，“行……那谢谢了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