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胡思想了!”何其严重地警告自己。这时恰有两架有权优先降落的飞机到场,何其在空中等候了十分钟才加航线。转到第三边作了落地前的检查,与指挥塔台通话,知正有风速二十海里的左侧风。一转第四边,何其立刻发现测场仍嫌过低,这一次他可不愿再重飞了,在第五边稍微拉机,补油门场,同时又要修正侧风,但飞机歪歪扭扭、蹦蹦地总算落了来。
“因为我最近飞得不好。”
何其将这几句话在心反复考量,他禁不住暗问:“真的可以无话不谈吗?那么上次你为什么不愿谈过去呢?”
没有经过思熟虑,一在冲动之突发的勇气,轻易地被张相则所挫折,何其无法也不敢再把话题引到那上面去。但在他心里又引起一个新的疑团:“为什么他不愿再谈过去?”这个疑团从张相则的办公室一直带到飞机上。
何其想了想,答:“没有!”语气非常肯定,仿佛确是仔细想了,确是没有才那样回答。
矫枉过正,变得无法场。何其苦笑着推上油门,第二次重飞。
被问者言又止,最后还是摇摇:“没有。”但他又轻轻地接上一句:“调到别的队上,也许可以飞得好一。”
“不!”张相则的语气是那么定有力,不容人怀疑他的决心,“咱们不必再谈过去。”
当他还没有决定应该用什么方式来“无话不谈”的时候,张相则低沉的语调,打破了令人到窒息的沉默:“你不愿意
这对何其自然是个打击,但也不妨说是解脱。他对作这个建议和接纳这个建议的人,并无丝毫怨恨。相反地他知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,他应该激。
“under short(不达标——编者注)!”甘锦提醒何其。
何其满怀懊恼,连晚饭都不想吃,和衣躺在床上,自己对自己生气。重飞两次,最后还来个三级式的落地,真是太丢人、太气了!
“你为什么要请求调差?”张相则问他。
一面说,一面把油门推四十英寸以外,飞机重获得起飞力,在甘锦的协助之,低低地掠过跑,鼓风直上。
何其本来就飞得很好,从那一次起他决心要飞得更好。可是事与愿违,常常不能称心如意地纵飞机。不但队发现他的技术况产生了很大的曲线,跟他一起飞行的同伴们也在奇怪,何以何其忽然飞得这么“陋”了?至于他本人,先则惶惑,继则痛苦,最后简直快对飞行失去信心。同时他也不断到张相则所给予他的无形的威胁。在的数学上,快乐加上烦恼等于减法,烦恼加上烦恼则变成乘法。何其渐渐消瘦,渐渐沉默,难得看到他脸上有一丝笑容。
那是一次例行训练,甘锦是他的副驾驶。起飞爬,到“改平飞”以后,给甘锦飞。到达目的地装载了材,立刻“回航”,回到本场已经暮霭四合,但在两列整齐的跑灯照耀之,落地并无困难。依照传统的习惯,正驾驶负责起飞落地。何其使用由南往北的三十六号跑,飞机转“第五边”,开亮机翼前面的落地灯,烈的光芒将飞机与跑的关系位置,显示得更清楚。何其直觉地到“测距过”,如果勉着陆,将在跑中段以后方能接地面,飞机势必冲跑。因此立刻了个决心:
“嗯!”张相则停住脚看着何其,等他说话。
“还有别的原因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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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他也知在这个队上再待去,他不可能再飞得像从前那样好。由于这一想法,很自然地促使他了一个决定:请求调差。
“为什么不来看我们?我跟文玫常常提到你……”
“go around(复飞——编者注)!”
那是多么难于启齿?何其低去,逃脱张相则的视线。但他到沉默的难堪,更甚于谈论难堪的话题,于是他鼓足勇气,嗫嚅着说:“过去,过去我非常对不起你,也对不起……”
“噢——”张相则仿佛对这话很兴趣似的,“那是什么原因?”他站了起来,顺手从桌上拿起“八一四”,递了一给何其。这一友好动作,乃是他面这句话的前奏:“我希望你告诉我真正的原因!我们过去是同学,现在是同事,将来退伍以后还要朋友,应该可以无话不谈。”
这一次何其已戒心,在第三边多飞了一分钟,造成一个“五边”,由机场南面远远地就对准了跑“”。
何其的心一阵绞痛,他急促地打断张相则的话:“队!”
队和飞行安全官来找他谈过几次话,由于他极力隐藏心境,并不能找他技术退步的真正原因。最后,大队采纳了张相则的建议:令何其暂时停飞,以待一步的研究。
“你自己有没有发现你最近飞得不好的原因在什么地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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